林如海微笑著搖頭說道:
“世子有些多慮了,官場爭鬥素來是禍不及家人的,便是有什麼也是針對我本人來,哪能對女眷和孩童下手?”
水溶心裡吐槽:不,你高估了他們的道德底線!
又聽林如海說道:“何況秦太醫也說了南麵的氣候濕潤,比京中更適合夫人幾人養病。”
水溶聽了心裡的無語如同癌細胞一樣無限繁殖,你可真是個小天真呢,林伯父!水溶此時簡直恨不得將原著塞到林如海的腦子裡去。
水溶深吸了一口氣,告訴自己要淡定,又找了另一個角度勸道:
“林伯父,從京城到揚州路途甚是遙遠,玉兒妹妹不過五歲,安哥兒隻有三歲上下。
弟弟妹妹的身子尚不算強健,在路上折騰二三個月,便是大人,都難免受不住,或是水土不服,又何況小孩子呢?
伯父,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啊!”
說到兩個孩子的身體,林如海也是時常憂心的,所以這話他總算聽到了心裡,對水溶頷首說道:
“世子說的有理,小兒體弱,的確不宜遠行,等稍後問過大夫,我和夫人會商議一二的,還要謝過世子的提醒。”
水溶心裡有些焦急,這還用考慮嗎?又不是後世飛機高鐵,嗖的一下一天就到,現在這個路況,帶小孩子出門風險多大呀!
不過再擔憂,水溶也不能多說了,作為外人,他又不姓林,勸上一兩句可以,再多管,就是越俎代庖惹人厭煩了。
親媽和好閨蜜每次見麵都有說不完的話,所以一時半會,水溶還得在書房裡和林伯父大眼瞪小眼。
作為主人一方,林如海當然不會放水溶就這麼乾坐著喝茶水,所以便開始了喜聞樂見(喪心病狂)的考校模式:
“禹思天下有溺者,由己溺之也;稷思天下有饑者,由己饑之也,何解?”
如今水溶正是剛剛粗學過一遍四書五經,進一步深入學習的過渡階段,對水溶來說,這些古文經義屬實有些無聊了。
所以麵對林伯父的考校,水溶逐漸的溶解在知識的油鍋裡——糊了。
⊙﹏⊙
等到外麵林家下人來通知說北靜王妃準備告辭的時候,水溶簡直是如蒙大赦的長舒了一口氣,幸好他家的世交裡麵武將居多,否則要都是林如海這種文化人,每次見麵都來這麼一波兒,水溶怕是要心累到折壽了!
剛剛不過才那麼一小會,水溶就好像是度日如年一般,腦細胞死傷得極其慘重。
感謝親媽,救他狗命!
出了書房,擦了擦額頭的冷汗,水溶隻覺得背後涼颼颼的,等見到了親媽,差點就露出了劫後餘生的表情,還是想著要保持帥氣的形象,水溶才克製住了麵部的扭曲。
見親媽眉頭微蹙,水溶有些疑惑:
“母妃,怎麼愁眉不展的?敏姨和安哥兒身子難道不樂觀嗎?”
趙婉岫上了馬車,才回答了兒子的問題:
“倒還是老樣子,不過你敏姨一家下月便要南下赴任了,我總是免不了擔憂的,玉兒和安哥兒到底年紀小,敏兒自從有了安哥兒,身子也不算康健,叫我說,還是暫且留在京城為好。”
水溶心裡直拍大腿,給親媽狠狠的點了個讚,真是英雄所見略同啊!
不過看親媽的表情,恐怕勸說的結果不樂觀呀,水溶試探著問道:
“敏姨沒答應?”
趙婉岫歎了口氣:
“你敏姨心中也有些猶豫,林家人丁單薄,上麵沒長輩,中間也沒個親兄弟,這孩子帶著不放心,托付又沒處托付,若放到榮國府,一是怕被那賈家的鳳凰蛋帶壞了,二來,到底也沒有父母俱在卻常住親戚家的!。”
水溶心說,這個簡單啊:
“敏姨留在京中不就行了?”
趙婉岫點了點兒子的額頭,說道:
“哪裡有那麼輕巧,姑且不說管家理事,走禮打點,這些還勉強能交給管家去辦,但是官場上那些同僚和下屬,家中女眷之間的交際又該怎麼處理?
你敏姨若是不去,彆人家的夫人上門拜訪,誰去接待,家裡的妾室或者嬤嬤嗎?”
水溶有些疑惑:
“好像咱家,母妃也沒隨父王上任吧,那交際該怎麼辦?”
趙婉岫細細的給兒子分析:
“咱們武將人家和文官又有所不同,高位的武將,家屬都要留京的,而且,咱家的世交老親大多女眷都在京中。
至於下屬同僚之間的交往,府中的雜事,你父王可以交給王府的官員去做,你看母妃有什麼事,哪次不是交給王府的長史去處理?”
水溶點頭,的確不能硬套,沒想到官場上女眷交際居然這麼重要,好複雜呀!也就怪不得賈敏在猶豫要不要跟去任上了。
尤其江南畢竟不是嶺南巴蜀那種窮山惡水,林家在京中也沒有長輩需要侍奉,如果不跟去赴任,恐怕外人還會說嘴。
不過水溶覺得,任是其他事情再重要,也沒有孩子的身體和命重要啊,可惜林家夫妻沒有水溶這種上帝視角,不知道後麵的慘烈結果,所以這麼選擇還真不能噴人家腦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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