賈寶玉有些不明所以還帶點自豪的說道:
“那些幕僚相公們見了姐妹們詩社的稿子,一時都驚為天人,紛紛爭相抄錄呢。
我想著,姐妹們的才華又如何不能被人知曉呢!
何況,若真是閨閣之中的詩詞筆墨不能外傳,那我們如今也沒法知曉諸如易安居士等等那些古人的詩作了。”
這話按理說沒有錯,但是人家易安居士那時候,也不流行程朱理學啊!
唐宋是個什麼世道,如今又是個什麼境況,能一概而論嗎?
況且,三春等幾個當事人同意了嗎?
賈寶玉能夠護住幾個姐妹嗎?
賈家到了那種不畏人言的程度了嗎?
賈家的三位小姐將來難道不嫁人了嗎?
反抗這個世道和封建禮教的前提,難道不是先保護好自己和身邊的人嗎?
事實就是,因為賈寶玉的任性妄為,賈家的幾個小姐名聲已經有所損傷了。
“寶玉,你可知曉女兒家名聲珍貴,很多名聲受損的女子無法嫁人,隻能一條白綾了結了自己,或者去庵堂出家,青燈古佛了此殘生。
你是想害了姐妹們一輩子嗎?”
水溶也覺得,像黛玉這種才華,如果隻困在閨閣之中自娛自樂,不為外界所知,實在是有些太可惜了,將來若能寫成詩集刊印發表,不說敢比肩易安,至少也能吊打如今的很多人。
但是在水溶有把握護住黛玉之前,他也不會大大咧咧的把黛玉的詩詞嚷嚷的滿天下都是。
水溶又有些語重心長的說道:
“你那些姐妹們可能會成為彆人茶餘飯後的談資,你覺得這般也無所謂嗎?”
見賈寶玉若有所思,仿佛聽進去了,水溶險些要擦擦汗了,真夠不容易的。
水溶乾脆直接拿秦鐘智能兒的事,給賈寶玉一點點掰碎了揉爛了分析一遍:
“我剛剛聽你說了智能兒,看名字,這智能兒應當是個女尼吧?”
寶玉點點頭,說道:
“沒錯,秦鐘和智能兒兩情相悅。沒想到此事被秦老大人知曉了,攆走了智能兒,秦老大人還因此事氣死了。”
水溶又問道:
“寶玉你總該知曉秦老大人為何生氣吧?若我沒記錯,如今還是在秦大奶奶的孝期,她屍骨未寒呢,弟弟就和彆人有了私情。寶玉你覺得這般對嗎?”
雖然水溶知道秦可卿是假死,但是外人不知道啊,秦鐘的行為,真是相當的一言難儘了!
賈寶玉搖搖頭,然後說道:
“鯨卿他對智能兒是真心的,臨終也一直惦念著智能兒的下落。”
水溶歎息道:
“若真的是真心的,為何要在姐姐熱孝期間行雲雨之事?
便不能忍一忍,等到孝期過了,智能兒還俗了,再名正言順的去提親。
你有沒有想過,智能兒一個小尼姑失去了清白又能逃去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