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主考官蕭大人聞言走上來,橫眉豎目的質問道:
“不知王爺如此作為,可有聖上的旨意?
若無聖旨就擅自搜查考場、擾亂科舉秩序,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如今考生均已經入了號房,落了鎖,非大事不能擅自開房。
此處老夫才是主考,自然不能接受亂命。
這裡是春闈考場,不是胡鬨的地方,還請郡王止步,停下這等暴行。”
水溶認得他,這位主考官叫蕭彥明,乃是朝廷的右都禦史,他舅舅趙綱在察院裡的同僚,也是一位朝野公認的飽學之士。
蕭彥明素來性情耿直正直,是一位清官諍臣,但是平日裡難免有些性情急躁、意氣用事。
這種清流文官和水溶這樣的勳貴,可以說本就是尿不到一個壺裡的。
何況,同為察院的頭頭,右都禦史和他舅舅這個左都禦史還是有一些競爭和摩擦的。
作為主考官,此次會試的題目,蕭大人也是知情人之一,所以他也是水溶未來的調查目標。
水溶不禁也暗暗打量起來,不知這位清官是不是真的清正,這泄題一事又和他有沒有乾係。
其他的十八個同考官看到這邊的動靜,也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的勸道:
“到底發生了何事?”
“是啊,茲事體大,王爺還是要慎重!”
……
同考官,顧名思義,就是陪同監考和批閱試卷的官員,一般都是由翰林院的翰林擔任。
這些人,水溶看了一圈,果然個個都是生麵孔,他哪個都不認得。
見人齊了,水溶這才開口解釋道:
“陛下得到消息,這次會試的試題泄露了。
會試開考之前,有人在鳴鴻樓買賣試題,而試題與此次會試的題目竟然是一致的。
所以陛下命令本王圍住貢院。”
其中一位同考官迅速抓住了重點:
“敢問郡王您可有明旨?”
水溶搖頭答道:
“並無!”
這不是明知故問嘛,他要是有聖旨還用得著在這裡浪費口水嗎,直接一張聖旨拍在蕭彥明臉上了!
皇帝既然讓他帶兵包圍貢院,又派他負責這個案子,還定了十天的限製,明顯潛台詞就是讓他搜查貢院,查找證據。
至於明確的聖旨,若是發了,豈不是傷害了士子文人們的玻璃心嘛,這個黑臉,自然是要水溶這些做臣子的來唱的。
不然,陛下明明還點了禮部尚書查案,為啥偏偏讓水溶來圍貢院,便是錦衣軍也說給就給。
和蕭明彥小暴脾氣上來,疾言厲色不同,同考官們勸說起來就溫和委婉許多,你好我好大家好,他們這些芝麻小官,可不想得罪人家郡王爺。
“王爺,您有沒有想過,萬一沒有搜查出任何證據該怎麼收場?”
“是啊,是啊,不然您還是去請了聖上的旨意再說!”
蕭彥明說起話來可就沒那麼客氣了,看水溶對眾人的勸告置若罔聞,徑直要開始搜查貢院以及各位考生,蕭大人勃然大怒,嗬斥道:
“你一意孤行,如此妄為,待科考過後,老夫一定會到陛下那裡去參你一本!”
水溶心中撇撇嘴,無所謂的想到:
隨你咯,你的折子,手串帝如果看一個字都算我輸,正好最近天氣還挺涼颼,拿去燒了還能給禦書房的火盆增加一點溫度。
那鳴鴻樓,水溶已經派人搜查過了,不出他的所料,沒有搜查出任何證據。
畢竟現在考試都開始了,販賣考題的人也不會現在還傻到留著證據等在原地。
至於鳴鴻樓,隻不過是開門做生意的酒樓罷了,無論怎麼說,買賣考題的責任也牽連不到它的頭上去。
所以,如果想要搜查到證據,隻能在考生的身上尋找。
能走歪門邪道去買考題的,八成也是個學渣,這種人作弊習慣了,而且還存有僥幸心理,很大可能會露出馬腳。
若是找到了那些買了考題的考生,就能得到更多關於賣家的證據,無論是畫影圖形,還是進行搜查,都能進一步順藤摸瓜的找到更多的幕後黑手。
不隻是考生這條線,水溶預備著雙管齊下,有機會接觸到考題的這些人都要進行調查,不止他們本人,還是他們的家眷或者他們身邊的人。
畢竟,那些官員本人的人品可以保證,但是難保他們身邊服侍的人會被人買通,有時候可能隻是讀書的習慣或者廢紙簍裡的隻言片語,就導致了考題的泄露。
這方麵,比起水溶這個靠電視劇和小說紙上談兵的門外漢,錦衣軍才是行家,所以水溶才要和皇帝把錦衣軍的人手要來,再搭配上考場中本來監督的兵丁,用來搜檢自然是事半功倍。
此時,本是在號房裡的考生已經依次被兵丁帶了出來,同時還有軍士對他們進行搜查
水溶也沒有乾站在原地,而是和劉堂官一起來回巡視。
走到半路,乙字號的號房的時候,水溶見到了一張臉熟的麵孔,正是他的表姐夫許清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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