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非平安州混亂需要大軍鎮壓,朝廷也不至於在這裡重新啟用節度這種製度了,要知道大晟其他的地方,可大部分都是督撫製度。
比如,當年在江南,某個曾經和水溶隔空交手過的謝·知名不具·鋒,就是兩江總督,而水溶這邊的臨時隊友翟大人就是江蘇巡撫,督撫搭配,乾活很累!
水溶又問道:
“大災之後必有大疫,如今又是春日,冰河解凍,氣溫回暖,而瘟病疫症多發。
本王有些憂心,孫總兵,節度府可有公文發下來,平安州各地,尤其是受災的那些地方,沒有生了疫疾吧?”
孫貴剛想回答發生了瘟疫的地方,忽然頓住了,他汗流的更急,如同接了水管子一般,豆大的汗珠跌落到衣服上和地麵上。
孫貴深吸了一口氣,平複了一下情緒,暗道好險,他剛剛差點就說漏嘴了。
他的人設應該是消息不通的鐵憨憨啊!
他得捋捋,腦子都快打結了!
周至縣民變他要裝作不知道,而因為民變,他應該收不到任何節度府的公文以及其他地方的消息。
都收不到節度府的公文,按理也該不知道發生瘟疫的事情才對。
而且,發生瘟疫的具體地域,節度大人可是吩咐了他要暫時對欽差保密的,雖然孫貴本人對這個命令也很是摸不到頭腦。
這又瞞不住,人家新來的欽差一打探就清楚了啊,有啥好隱瞞的。
姥姥的,他明明是個武將啊,這演戲的日子啥時候才是個頭啊!
他訕訕的對水溶笑道:
“今天天真熱哈,嘿嘿!”
水溶伸出手,感受了一下春夏之交,這和煦還帶點涼意的天氣,心中無語的翻了個白眼。
孫貴擦了擦汗,重新組織了一下語言和表情,裝傻道:
“卑職,卑職位卑職小,不知道這些事啊!節度大人既然沒公文過來,應當就是沒有啥瘟疫發生吧!”
孫貴主打一個一問三不知,兩耳不聞窗外事,堅持小傻瓜人設不動搖。
反正天塌了也有節度那些高個子頂著,他一個小小的南屏關總兵就是個聽話辦事的。
水溶見問不出什麼來了,故意擺出一副凝重嚴肅的表情,對孫貴說道:
“孫總兵心無旁騖,想來不知曉,周至縣發生了民變,而武功縣到興平縣一帶都發生了瘟疫。”
“啥?”
孫貴大驚失色,北靜王是怎麼知道的,明明他很確定,這幾日沒有任何人出關。
他裝出一副才知曉這事的樣子。
“是卑職無用,竟然不知道平安州出了如此大事,卑職該死,卑職罪該萬死!
嗚嗚,卑職愧對朝廷,愧對聖上——”
孫貴‘咚’的一聲跪在地上,連連磕頭請罪,並且大聲的哭嚎著。
水溶心裡輕哼一聲,周至縣到南屏關,雖然隔著一座山,但是也才不足百裡。
興平和南屏關之間,還曾有節度麾下的兵士設路卡,孫貴說他半點都不知道,真是鬼都不信!
而且這戲演得也太過了,說什麼罪該萬死,孫貴這是吃定了水溶沒辦法治他的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