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星淵無語凝噎,他是神棍,不是神仙,更不是孫總兵肚子裡的蛔蟲,哪知道孫貴是怎麼想的,是真的醉了,還是故意的呢!
反正孫貴是酒壯人膽,從他家王爺到平安州節度,那是噴了個遍。
陳星淵還挺佩服他的勇氣的,就他們家主公的小心眼兒,要是不對孫貴打擊報複,他陳業的姓就倒過來寫!
以後就叫東耳星淵。
水溶也不等陳星淵回答就跳躍到了下一個話題:
“星淵,我剛剛有了一個新想法!”
水溶湊近陳星淵悄聲耳語,聲音細若蚊蠅,等說完了注意,才恢複正常音量,一邊拍著他的肩膀,一邊說道:
“星星,好好表演,我看好你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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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軍在南屏關休整了一番,水溶也陸續收到了軍中斥候以及風裡沙等風媒送回來的情報。
主帥的營帳正中已經立起一個巨大的屏風,上麵懸掛著平安州詳細的輿圖,輿圖上麵繪製著山川水勢等各種地形,標注著官道以及各種道路。
水溶時不時根據最新送來的情報,在上麵增添一些不為人知的小路,或者修正已經發生了變化的地形。
平安州畢竟發生了地龍翻身,哪怕周至附近幾縣不是震中,但是也受到了一定的波及和影響。
有的地方產生了山體滑坡,本來的道路已經堵塞,還有的地方甚至產生了堰塞湖。
除了修改輿圖,規劃行軍路線,周至縣流寇的情報也陸續送到了水溶的手中。
周圍道路上曾經設路卡的地方,已經沒有了節度麾下士兵的身影。
縣城附近有一部分村莊被焚掠,風裡沙言之鑿鑿的告訴水溶,風媒們上次偷偷進來打探時並沒發現有這等事情。
這讓水溶不得不猜測,周至縣中的賊子是不是缺糧了。
很多被搶掠的村莊裡幸存下來的村民都被斥候帶回來,安置在了南屏關的附近。
這還沒到地震受災的地區呢,水溶帶來的糧草物資已經開始飛速消耗,水溶聽著軍需官的報賬,感覺自己的心臟都在抽抽。
周至縣一直城門緊閉,禁止進出,軍中的斥候不太方便混進去探聽城中的情報。
畢竟這些軍中斥候並不如麒麟衛或者北疆軍中的夜不收那麼精銳,擅長潛入、偽裝等等多種技能。
不過好在還有風媒以及那些江湖人,他們趁著夜黑風高的時候悄悄潛入了縣城,然後為水溶帶回了城中的大致訊息。
周至縣中的流寇大致有萬餘人,手中不缺刀槍等兵器,甚至裝備有不少弓箭。
超過一萬人,乍一看人數確實有些嚇人,但其實,其中大部分都是烏合之眾,或者說,除了少數綠林匪徒,其餘絕大多數都是被裹挾或者為了一口吃的盲目跟從的流民。
看這人數,水溶就理解縣城裡為什麼會疑似缺糧了,一萬人每天的口糧可不是個小數目,靠著周至縣城裡一個倉庫的儲備,能堅持到這幾天才缺糧,已經是難得的了。
最難、最令人苦惱的還不是如何打下縣城,而是攻打下縣城之後,被俘虜的那些數目龐大的流寇該如何安排。
一萬多個人,反賊流寇養不起,水溶同樣也養不起,無論換了是誰,都得分分鐘被吃垮。
但是這些都是大晟的百姓,也不可能全都一刀殺了。
水溶本來沒想那麼早麻煩皇帝的,不過現在看來,隻能求助朝廷了。
水溶也萬萬想不到,拖慢了他打仗進度的,不是敵人的強大,而是俘虜的龐大。
水溶給京中發了加急的奏折,又給皇帝寫的密信,主旨大概就是:
我,水溶,缺糧,救命,急!
而且,水溶信上還和皇帝要了一封旨意,能夠在附近相鄰的地域,調集倉庫中的糧食應急。
畢竟,從京中運過來距離太遠了,遠水解不了近渴,水溶不可能拖延那麼久,還不開始攻打周至縣城。
除了伸手要糧的事情,水溶也把他查到的平安州大致的情況在奏折中交代了一番,也讓朝中諸人放心一些。
雞蛋不能放在一個籃子裡,除了求助朝廷,水溶也安排了另一條線齊頭並進,就是托許清墨聯係和他家相熟的大商人去采購。
畢竟,平安州的平民缺糧,但是,平安州的糧商還有大戶人家可不缺糧。
水溶更是想到了平安州的第一大豪商範家,當初範家和北靜王府還有過些許齟齬,他們和水溶幼時被刺殺的事情擦了一點邊,而水溶的父王水錚也對範家進行了一定的報複。
雖然表麵上礙於範家還要給北疆承運糧草,隻是對範加小懲大誡了一番。
但是暗地裡,水錚可是出動了麒麟衛,把範家和刺殺的事兒擦點邊兒的人都給做了,還在南方弄黃了範家好幾筆大生意。
水溶在揚州認識黃十九的時候,她就在執行任務,攪黃了範家補位八大鹽商總商的計劃。
因為曾經和範家打過交道,所以水溶對範家的家底和為人可以說是知之甚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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