溶哥兒不是隻是去周至縣平叛的嗎?怎麼後續還有麻煩事,平安州到底是怎麼回事?
早知道這麼危險,她當初就不該答應讓溶哥兒去冒險,更不該應了溶哥兒的懇求南下,如今無論是想要幫忙,還是想要第一時間知道消息,她都無能為力。
趙宥接著說道:
“最壞的結果,其實也是最可能的結果,之前朝廷第一次送去的賑災的錢糧,溶哥兒最後拿不到手。
那麼後續要賑濟和安置好平安州所有的災民,需要的糧食可就不是個小數目了。”
趙婉岫詫異的問道:
“都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這話雖然不好聽,但也是大實話,這年輕人沒相關的經驗,哪能辦得好這般大事,溶哥兒年紀輕輕的,朝廷總不會讓他一人擔起來這賑災的擔子吧!
若說讓他去平叛那還算合理,後續的賑災這種事不應該是朝中那些內閣文官的事情嘛!
我以為朝廷隻是不知道平安州的情形,讓溶哥兒去打個前站罷了!”
趙宥起身踱了兩步,然後說道:
“你這話原本沒錯,不過你不是朝中官員,自然不熟悉朝廷中用人的潛規則。
朝廷用人講究一個平衡,這文武要平衡,便是同為文官,派係之間也要平衡。
如今平安州已經有蕭彥明這個右都禦史,張衡玉這個翰林承旨,不會再派一個文官中的高官過去了。
但是張、蕭二人又誰也難以壓服另一個,他們都是清流之中各自派係的中流砥柱,溶哥兒這個王爺就是平安州一地身份最高的,又是武勳出身,正好和其他兩人達成了一個平衡。
若是江南這種相對太平的地方還好說,平安州那種混亂的地方,是必須要有能掌兵的人壓製的。
所以溶哥兒嘛,這賑災的欽差正使和後續主導的負責人,其實是舍他其誰。”
趙婉岫說道:
“我也不懂朝廷這些事,我隻關心,爹您說的我在江南也能幫上溶哥兒,到底是個什麼辦法?”
趙宥循循善誘道:
“你啊,仔細想想,我說的後續溶哥兒可能需要大量的糧食,這糧食哪兒來?你能幫上的也是這個!
再想想櫻姐兒的丈夫是個什麼出身,往咱自家找找助力。”
趙婉岫細細思索,自家侄女婿許清墨許小子?
趙婉岫豁然開朗,許小子不就是南麵的大家族許家出身的嗎?
許家在江南擁有許多土地,阡陌相連、良田萬頃。便是一部分是用來種植桑麻的,但是也還有一大部分都是種植糧食的,所以許家可以說的穰穰滿家,糧食多得可以從糧倉溢出來。
更何況那許家還擁有南方最大的造船廠,到時候運糧可不是也要多多倚仗他家。
便是看在親戚的份上,許家賣糧的時候也不能獅子大張口,何況,許清墨這次也跟著一起去了平安州呢,那可是許家的嫡係!
趙婉岫想明白了之後,不禁感歎自家老父親果然不愧是狐狸越老越狡猾,這離開中樞這麼多年了,仍然對朝中那些事情門清。
趙婉岫心中更是暗自揣測,皇帝不會是故意的吧,說不定派許清墨去平安州的時候,就算到了這一步呢!
果然啊,他們玩政治的心都黑,隻有自家溶哥兒是個純種的傻白甜!
趙婉岫心裡有了底,立即喜笑顏開的把老父親用完就丟:
“爹,謝謝你,我想明白了,我這就去準備銀票,然後去聯絡許家去!”
趙宥看著飄然遠去的自家老閨女,不禁歎了一聲,果然是有了兒子就忘了爹啊!
趙宥說是這麼說,手上卻已經開始鋪開信紙,揮毫潑墨了:
除了給許家寫信,他那些老朋友和學生們也不能放過,讓他想想,都有誰能幫上溶哥兒!
趙管家吩咐人把書信一一都送出去,回來卻發現自家老爺仍然在長籲短歎的,趙管家上前安慰道:
“老爺,您不是說了小少爺那邊沒什麼大問題嘛,怎麼還這般愁眉苦臉的!
老話說思傷脾、憂傷肺,您年紀可不輕了,得像老趙我一樣,天天樂嗬嗬的,笑口常開,才能長命百歲呐!
您不是說兒孫自有兒孫福嘛!”
趙宥瞪了瞪眼睛:
這個沒眼色的老夥計,看破不說破懂不懂?
他就這麼一個親外孫,還真能不管嗎?
而且為了怕女兒擔憂,有一些話趙宥並沒有說出來。
蕭老頭的性子他還是了解幾分的,隻能說當今用人方麵還是有些太過理想化了。
平安州那種情況,讓蕭老頭去,還不如讓謝鋒去呢!
謝鋒雖然是個貪得無厭的,但是他是真的有能力,也能壓住平安州的紛亂。
蕭老頭人倒是清正耿介,問題是,他就是太正直了,反而不適合去賑災。
賑災這事想要辦下來,第一不能有良心,第二不能是清官。
這樣想著,趙宥有些不放心的又給水溶去了一封書信。
如果說之前的家書是讓人期待,那麼這次的家書,還沒打開之前,就讓水溶心生忐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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