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和尚雙臂一震,遒勁的肌肉將寬大的僧衣都撐了起來,他高吼一聲,將水溶直接拋飛了出去。
水溶順勢躍起,又再次如千斤墜地,重重的將兵器砸下。
兩股力量的每一次相互碰撞,每一次的交鋒都像是狂風驟雨一般,一時間山崩地裂,風起雲湧,飛沙走石,甚至空中的柳絮都被震得向四周翻飛而出。
水溶的長槍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耀眼的金色光芒,猶如一道閃電劃過長空,某一瞬間,鄧和尚被晃的一時看不清對麵,隻能微微眯起了眼睛。
水溶抓住了這個破綻,長槍在空氣中劃過,帶起一片片的殘影,接連刺出一陣讓人眼花繚亂的槍花。
等水溶的槍停在鄧和尚的心口處,鄧和尚以及圍觀的眾人才發現那藏在槍影中的真正殺招——隻見鄧和尚的眉心、咽喉和胸口處多了三個紅點,那是槍頭微微點破了皮膚留下的。
鄧和尚放下禪杖,豪爽的一笑,說道:
“這位小元帥好俊的功夫,多謝你手下留情了!”
水溶有些哭笑不得,這感激他收下了,但是稱呼元帥就行,為啥要在前麵加個小字呢?
水溶轉了轉手腕,活動了一下手掌,笑道:
“大和尚你也不差,好大的力道,我的手都有些震麻了。”
鄧和尚微微搖了搖頭說道:
“力氣大不算什麼,你這樣舉重若輕的功夫才是最難得的。
我看得出你最後幾槍同樣是勢大力沉,但是卻能刺得速度極快,看起來靈巧,落到我身上時,還能收住力道,隻留下了淺淺的痕跡。
這是招式練到入微之境才能做到的,江湖上能有這般水平的人可不多!”
水溶眨了眨眼睛,他能說他這槍法是今天現學現賣的嗎?
不過為了防止鄧和尚一怒之下再和他乾上一場,水溶最後還是穩健的答道:
“我隻是占了天時的便宜,有日光幫忙,是以僥幸贏了!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我也隻是初窺門徑的武道初丁罷了!”
鄧和尚歎道:
“輸就是輸,贏就是贏,哪有什麼僥幸之說。
倒是小元帥你這是什麼槍法,當真是好快的槍,小僧幾乎辨不出那槍影中的虛實!”
水溶帶著點自豪的淺笑:
“是百鳥朝鳳槍中的鳳凰三點頭,這是我從一位前輩那裡學來的!”
鄧和尚歎道:
“原來是子龍將軍的槍法,怪不得!
對了,剛剛倒是失禮了,都沒有報上名號,小僧姓鄧,法名玉禪,江湖人送了我一個諢號叫做‘血殺羅漢’,小僧見過這位小元帥!”
鄧玉禪說著對水溶行了一個佛禮。
水溶下意識的想要回一句久仰久仰,幸好話到嘴邊及時踩住了刹車,他對江湖上的事兒所知不多,之前連本朝有白蓮教這種事都不知道,就更沒聽過什麼血殺羅漢鄧玉禪的名號了。
這報萬兒的方式還讓水溶挺不習慣的,總感覺氣氛一下子江湖了起來。
水溶回了一禮說道:
“見過玉禪大師!
在下水溶,表字若淵,忝為朝廷的北靜郡王,幸得皇上信任,命我為此次平安州事務的欽差。”
水溶也不想對一個江湖人把他那一大長串許多個官名都報上一遍,所以隻簡單挑了對方能理解的欽差的職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