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問道:
“那你們呢,不考慮那些其他外在的因素,你們心裡想不想、願不願意換一個地方居住?”
張三沉默了一會兒,仔細思考之後才說道:
“雖然平安州不如彆的府縣,但是一想到要離開,我的心裡就有點不是滋味,怪不得勁的,我想著我大概是不願開家鄉的。”
張石頭的觀點卻和張三不同:
“若是有土地,掙到的錢能保證溫飽,去哪不是去啊!”
水溶大概心裡有數了,最後問道:
“我看三位雖然沒讀過書,卻都是很靈醒的那種人,沒有被白蓮教的手段迷惑。
我想知道你們的親朋好友以及所有流民裡麵有沒有特彆迷信白蓮教的,這種人多不多?”
張土蛋說道:
“咋能沒有啊,這種人多得我數都數不清。
我認識的一位同村姓王的嬸子,自從喝了白蓮教給的符水瘟疫好了之後,如今就像是走火入魔一樣,無論有個啥病也不看對不對症,也不去瞧醫生,就直接喝一碗符水下去。
這樣哪能病好呀,俺和他說了,白蓮教那些都是騙人的,這樣下去這樣根本不能好隻會越來越嚴重,可惜王嬸子根本聽不進去。”
張三也說道:
“我們這邊好幾個村子的人聚在一起,哪個村都有不少像王嬸子一樣的人。
說來王嬸子也是可憐,兒子沒了、孫子也沒了,兒媳婦生死未卜,她已經沒什麼好寄托的了。”
不幸的人各有各的不幸,張三等人的講述聽的水溶心情沉重,直到離開暫時關押俘虜的地方,麵色還是有些悻悻然。
他回到大帳,丁嵩先生已經寫好了奏折,一封明麵上的,還有一封密折。
密折上水溶詳細敘述了平安州的諸多蹊蹺之事,如今攻打周至縣的進展,其中的重點就是發現了白蓮教的蹤跡,還抓到了他們的主要人物。
在末尾處水溶又老生常談的繼續伸手要糧,畢竟看這個架勢,他一時半會兒是找不到蕭彥明了,周至縣中如今又有一萬多張嘴在嗷嗷待哺,他也不能把隔壁府縣的常平倉都搬空了吧。
寫完了折子,水溶又將昨晚寫的信仔細的包好,然後分彆派信差將書信送了出去。
水溶有些惆悵的想到,不知黛玉看了這信又會如何想呢?
他最近所見所聞都是這些沉重又讓人無奈的現實,看的自己都快抑鬱了,他覺得極需要黛玉的書信打打氣。
被水溶思念著的林黛玉可不知道某人在念叨她。
“啊啾!”
黛玉用帕子掩著,輕輕打了個秀氣的小噴嚏,雪鷺有些緊張的看了看黛玉的麵色,問道:
“姑娘可是受涼了?我給您端一碗薑湯來吧!”
黛玉拒絕道:
“這時節天氣都暖和起來了,我又被你們裹得嚴嚴實實、照顧的無微不至的,哪那麼容易受涼,我看恐怕是誰在背後念叨我呢!
那薑湯辣辣的,比苦藥湯子還難喝,我可受不得那個味道,而且喝了還會出一身汗,身上黏糊糊的不舒服。”
雪鷺笑著勸道:
“便是沒受涼,喝上一盞也是有備無患的,姑娘就當體諒一下我們的心情,讓我們安心,便用上一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