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世界上每一瞬都在上演著悲歡離合,但是活著的人日子還要繼續。
對於填不飽肚子的人來說,悲傷永遠都是一種奢侈的情緒。
水溶留下一半精兵在周至縣這裡看管俘虜維持秩序,自己帶著剩下的兵馬一路北上。
沿途經過的郡縣,水溶都會將縣令恩威並施的敲打一遍,然後留下一隊人馬,負責賑災和引導流民往周至縣而去。
在風裡沙等風媒打探來的消息裡,武功、興平兩地是周至縣附近瘟疫比較嚴重的地方。
水溶將秦禦醫等人送到了武功縣,又留下了藥材口罩等物資,和一隊士兵保護。
他自己和鄭文兩個帶著剩餘的兩千精騎呼嘯著往平安州節度府所在天水而去。
如今距離最初的地震已經三月有餘,然而一路上仍然不乏流民。
水溶也曾命人在這些流民中收集消息,甚至他自己也親自打探問詢過,災區幾乎沒有賑濟,他們隻能外出討生活,其實也不是沒有往府城所在的天水方向逃難的。
之所以如今所有人都在向東向南而去,這是因為往天水,一路上所有的縣城都不許他們進入,理由自然就是萬金油的防止瘟疫傳播、或者城中生了瘟疫。
至於到底有沒有瘟疫,這就見仁見智了。
隨著隊伍逐漸接近最初發生地震的千陽縣,周圍的人煙逐漸稀少,到處都能看到滑落的山石,荒蕪的農田,即使是官道也時不時被滑落的山體阻絕。
水溶立馬在半山腰上,擦了一把臉上的塵土,歎道:
“去探路的斥候還沒回來?
怪不得那秦冼即使斷了朝廷的消息也有恃無恐呢,這山路本就難走,地龍翻身又導致地形發生了劇變,可不是給了他耍無賴的借口嘛!”
水溶想著,也不能隻靠斥候,畢竟斥候探路也隻能是前方的一小段,於是水溶讓小乙去把風裡沙叫過來,問道:
“風裡沙,那些江湖人中可有對此地的地形熟悉的?”
風裡沙有些為難的撓了撓頭,看了看水溶等人牽著的馬,還有帶著的輜重:
“王爺,要是地龍翻身之前,我敢拍著胸脯擔保,他們都是走熟了的,如今地動之後,許多山都塌了,路也堵死了,我們的人也不敢保證啊!
之前打探消息,我們也隻是挑了安全的小路走,這種小路不適合大軍行進的!
就算人和馬能過去,這車也過不去啊!
您可以叫來刀把子問一問,他之前當捉刀人,正好追凶追到這附近過。”
見到刀把子,水溶打趣道:
“老刀,怎麼不在另一隊當領頭人,反而跟著我們跋山涉水的吃沙子?”
刀把子憨憨笑了笑:
“那些找人探消息的精細活兒我做不來,論起忽悠人也比不上賽扁鵲和算一卦,我就一把子力氣,王爺,您指哪兒我就砍哪兒。
而且風裡沙他也跟著來了啊,小人怎麼就不行?”
水溶笑了笑,說了句玩笑話:
“刀兄願意來,我再歡迎不過了,至於風裡沙,你看他的名字,想來是不怕風沙的!”
風裡沙也自我調侃道:
“嘿,隻有起錯的名字,沒有叫錯的外號,賣藝的,你知道我的厲害了吧!”
刀把子礙於水溶在,沒有直接動手,但也橫眉豎目的瞪著風裡沙:
“都說了叫我刀把子!我不賣藝了!”
刀把子也沒忘了正事,轉而問道:
“王爺,不知您找小人來是有什麼事?”
水溶指了指麵前的崇山峻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