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宮。
隆德帝看到皇帝進來之後直接‘哐當’一下跪在地上,眼角不由得抽了抽。
這小子要乾嘛,每次他一跪準沒憋好屁,彆又是來哭窮的吧!
司徒景看似溫順的長跪在大殿正中,口中卻句句都是質問:
“父皇,您平日裡口口聲聲疼愛北靜王,難不成都是假話嗎?
平安州的情形多麼惡劣,您難道不知?
您在北靜王最艱難的時候抽調這一筆救命的糧食,是想要他的命嗎?”
隆德帝遲鈍了一瞬才回憶起來,他貌似的確可能是抽調了一批糧食來著。
隆德帝慢條斯理的說道:
“哦,朕心中有數,這不是沒事嘛!
朕雖然不上朝了,卻不是瞎子聾子,溶哥兒那小子鬼主意多得很,在江南買了大筆的糧食,還在平安州宰了範家一刀。
所以朝廷這邊送去的,便是少了一些也是無妨的,這不是仙師說煉丹需要五穀之精嘛,朕便直接取用了!”
司徒景深吸了一口氣:
“父皇可知,那所謂的仙師要來糧食並沒有用來煉丹,但是都勾結商人高價兜售,換成了銀錢。”
隆德帝不以為意:
“仙師煉丹之餘,將剩下的換點銀錢又有何妨,朕無法給出瓊漿玉露,天材地寶,讓仙師受著世俗之物的供奉已經是委屈了!”
隆德帝怎麼好意思說出來,那些銀子其實都被他花了,他修建登天台就是用這筆錢付得工程款。
司徒景卻不知其中內情,聽了這話簡直想晃一晃自己糟心老爹腦子裡的水,那野道士是喂你吃迷魂藥了嗎?
司徒景聲音堅定擲地有聲的說道:
“兒子不明白!
天子無私財,當以天下為己任,這還是當初父皇教導過我們的話。
如今言猶在耳,父皇卻——”
隆德帝厲聲喝道:
“你是在質問朕?
天子富有四海,這天下都是朕的,以天下奉一人本就是理所應當的。
朕隻是在花點自己的錢財,又有什麼錯?”
司徒景猛地抬起頭,定定的直視著隆德帝:
“天下從來不是一家一姓的!
朕如今才是皇帝,既然做了這個龍椅,就要為天下百姓負責。
前車之鑒曆曆在目,那些隻知道搜刮民脂民膏供自己享樂的,悠悠青史幾千年,隻有一個稱呼,叫昏君!”
“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