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嵩收到水溶的回信之後,見上麵寫著待一網打儘,瞬間便領會了,自家主公的意思是放長線釣大魚。
丁嵩寫了幾份手令,然後傳信給各地的麒麟衛,讓他們不必急著收網,要耐心等待時機。
蕭彥明醒來已經許多日了,但是這些時日他卻有些失落,隻覺得整個人閒下來之後哪哪都不對勁。
由於大病初愈,眾人什麼都不告訴他,生怕讓他操心太多影響了恢複。
朝廷又派了新的欽差來,連手下的忠實小弟韋興如今也日日跟著新欽差鞍前馬後。
更讓蕭彥明鬱悶的是,那個新來的欽差還是和他相看兩厭的北靜王。
上次科舉舞弊案的時候,蕭彥明曾經和北靜王有過交集,曾經那些不太愉快的經曆,讓蕭彥明給北靜王貼上了膽大妄為、魯莽衝動、無禮的武夫,隻會打打殺殺等等一大堆標簽。
蕭彥明實在不放心讓北靜王負責賑災這種重要的事情,所以,這一日他感覺自己身體大好,便換上了便服,隻帶著一個護衛溜出了養病的地方。
他要親眼看一看,永泰城中如今到底如何了。
蕭彥明循著過往的記憶朝著粥棚走去,到了粥棚附近卻發現,另一邊領湯藥的地方還有一些排隊的人,吃粥這一邊的排隊的卻隻是零零星星。
蕭彥明有些疑惑,難道是粥裡的米太少嗎?
他見到分米粥的大鍋附近守著許多麵生的兵卒,知道這應該就是北靜王帶來的人,怕他們發現了自己導致打草驚蛇,蕭彥明也沒有上前,而是遠遠的就攔住了一個麵色愁苦的百姓。
蕭彥明問道:
“這位老哥,我病了幾日沒有來,今日一來卻發現沒有多少人來領米粥,這是為何呀?”
那被攔住的人直接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沒好氣的罵道:
“好好的誰想吃泔水呀,這玩意兒拉嗓子不說還一股子腥味,米不見得有多少,糠卻是管飽。
上麵這是把我們當豬玀呢!
可惜,要是蕭青天還在就好了,現在的這個,那就是個黑心的蛀蟲!”
蕭彥明聽了心中大怒:
好哇,他就知道那北靜王不靠譜!
蕭彥明正想回去找北靜王算賬,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一陣清晰的馬蹄踢踏聲,抬頭一看,還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來人正是北靜王水溶。
水溶騎著玄驪正準備去四處巡視一番,就見小巷子裡猛的竄出來一個人影,嚇得水溶連忙勒住韁繩。
水溶定睛一看,這位當街攔馬,好懸被他身後的親兵護衛當成是刺客的,不是蕭彥明還能是哪個!
水溶心下直犯嘀咕,這蕭老頭不好好養病竟然到處亂跑,還給他來了個鬼探頭。
但凡他馬速稍微快一點,反應再慢一點,蕭老頭的老胳膊老腿怕是就要散架了,說不定小命都要交代了,到時候還白白浪費他一顆解毒丸。
水溶下了馬,有些無奈的說道:
“蕭欽差,您有事可以喊我過來,下次可彆做這種危險的動作了!”
蕭彥明指著施粥的大鍋,橫眉豎目的對水溶冷哼道:
“北靜王,你知不知道這鍋裡是什麼,你就是這麼對待百姓的?
若是再繼續如此不知悔改,休怪老夫上折子參你一本!”
水溶臉上的神情也冷了下來,不再掛著虛假的笑容,對小乙說道:
“去,給肖大人準備一輛馬車!”
蕭彥明瞪大了眼睛斥道:
“怎麼,你是想把老夫給抓回去滅口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