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新來的內侍行了一禮說道:
“王爺,奴婢是戴權公公的手下,鄙姓高,單名一個‘鎮’字。
我這次來也隻是公公私下有事找王爺。
我想既然這裡已經有內侍捷足先登了,王爺也應當知曉了京裡的情形,便不再贅述了。
戴公公想請王爺速速回京清君側。”
水溶挑了挑眉,清君側這個詞可不能隨便用。
那叫高鎮的太監接著說道:
“戴公公有話吩咐我帶給您,公公說:
京裡腹心之地有奸佞依托鬼神之說禍亂朝綱,如今唯有王爺您才能壓製一二,王爺是勳貴中的領頭人,世受國恩,值此危難之際,還望王爺不吝伸出援手。”
高鎮偷偷瞅了瞅北靜王的相貌,心中暗道,戴公公果然說得沒錯。
隻有北靜王才有希望壓製住那個騙子。
那裝半仙的假道士靠得不就是長相有些人模狗樣、仙風道骨嗎?
但是那貨和北靜王一比,就如同地底的泥巴。
也就是山中無老虎,猴子才能稱大王。
如果水溶隻是孤家寡人一個,那他吃飽了撐的才回京去當夾心餅乾,但是想到年邁的祖母、師父師母,黛玉,還有很多親朋好友都在京中,即使前路再危險,水溶也要去闖一闖。
水溶對兩位內侍點了點頭說道:
“二位,容我三日時間做準備,三日後的清晨,我等一起出發如何?”
兩位內侍同時搖頭拒絕道:
“王爺,咱家是悄悄來的,回去自然也不好太引人注目。”
“奴婢雖然位卑,但也不好消失太久,既得了王爺的答複,明日便啟程回京了!”
水溶心情有些沉重,那些內侍以前可不是這個德行,到了地方上不說作威作福,也是要鬆快鬆快,享受一番的。
如今兩人不約而同如此謹慎,絲毫不敢大張旗鼓,看來京中的情形確實是不太好啊,導致宮裡的宦官都夾起尾巴做人了。
聽了那兩位內侍語焉不詳,含含糊糊的描述,水溶已經察覺到了京裡的風波不淺,所以命人帶兩位內侍下去休息之後,水溶立即喚出黃九,讓他去調來了麒麟衛中關於京城的情報。
水溶打開情報細看:
手串帝和太上皇關係惡化最初是在夏日裡,大概是在糧食貪墨案和倒賣軍械案結案之後,據說當時皇帝將許多涉案的大臣斬首抄家,而那些大臣大部分都是太上皇的心腹。
從那往後的幾個月裡,朝廷上一直都風波不斷,兩方勢力的大臣互相彈劾揭短,每隔幾日都有官員落馬,雙方勢力互有損傷,而中立派惶惶不可終日。
讓水溶安心的是,無論是師父林如海還是舅舅趙綱都沒受影響,雖然也收到了波及,被彈劾了幾次,但是連他們的皮毛都沒傷到。
大概也是因為林如海和趙綱都不是那等貪汙瀆職的奸佞,沒多少黑料可以讓對手拿來攻訐。
水溶又看了看下麵附上的那些被抄家論罪的官員名單。
很好,沒有李璠和李奕甫兩位師兄,大概是他們官位還夠不上鬥爭的級彆。
也沒有老爹留給他的那些暗中的人脈,而勳貴們貌似暫時也沒被這場風波波及到,倒是以前那些屍位素餐的老臣這次被拿下了許多。
水溶覺得這一局內裡暫時應該算是手串帝占了上風,因為他本身就沒太多身處高位的心腹,或者說朝廷上的哪個臣子都能為他所用。
所以,看起來倒黴的大多是太上皇一邊的勢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