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不由喃喃道:
“畫樓朱戶玉人家,簾內一眉新月、浸梨花!”
黛玉微微偏頭,一個俏麗鮮活的白眼斜飛了過來,嬌嗔道:
“你又在亂用詩詞了!
不知外麵人可知曉,表麵上朗月清風,克己複禮的北靜王爺背地裡竟是這個樣子,呸,不正經,登徒子!”
水溶心中暗自欣喜:
咦,原來林妹妹也聽懂了,他這句詞是在誇麵前的佳人眉眼彎彎、人比花嬌。
看來他們果然是心有靈犀、心心相印。
不過,這可不能直接承認,不然逗得太過黛玉惱羞成怒不理他了怎麼辦!
何況與人鬥嘴其樂無窮,與心上人鬥嘴,那更是一個打情、一個罵俏,意趣滿滿,讓人欲罷不能。
水溶嘻嘻一笑,反駁道:
“冤枉啊,竇娥都沒我冤枉,我明明是在說外麵的景色,怎麼就不正經了!”
黛玉抬頭望了望外麵一片肅殺光禿禿的枝條,輕輕哼了一聲:
“睜著眼睛說胡話,這是在糊弄鬼呢!”
水溶說完也意識到了這個借口有點生硬,如今是冬日,哪裡的什麼梨花啊!
不過水溶眼睛一轉,立馬又有了主意,狡辯道:
“岑參不是說過嘛,忽如一夜春風來,千樹萬樹梨花開。
這雪花掛在枝頭不正如梨花盛放一般,可見我沒可沒有信口開河!”
黛玉麵帶薄怒,眼含笑意,嗔了一句:
“就你自來都歪理多,可要感謝人家岑嘉州的詩,倒教後人找到了狡辯的借口!”
水溶將鬥篷的絨毛墊在掌心,伸出手接住了幾片晶瑩剔透的雪花,微微將雪花湊近了窗口:
“人比花嬌花無色,花在人前亦黯然。
無論是那梨花還是這雪花,哪及得上黛玉你的冰雪聰明,琉璃心肝。
有珠玉在前,這漫天飛花自然是相形見絀、黯然失色,恐羞於見人矣!”
黛玉被這直白的情話激得粉麵飛霞,耳垂含羞。
聲音嬌嬌軟軟的像羽毛一樣,黛玉連忙轉移話題道:
“再不喝,這薑湯可就涼了!”
水溶笑道:
“若能得這傾國傾城貌的佳人芳心,我寧願變成那個多愁多病身!”
黛玉連忙啐道:
“呸呸呸!做什麼這般胡言亂語,怎麼能拿自己的身子開玩笑!”
水溶展顏一笑說道:
“是我錯了,給夫人道歉,請夫人原諒則個!
咱們兩個都要健健康康,長命百歲、以後一起變成鶴發蒼顏的老頭和老太太!”
白頭偕老永遠是有情人無法拒絕的祈盼和情話,黛玉宜喜宜嗔,口是心非的懟道:
“我看,某人就算是老了,也是個老不正經!
以後可不許、不許那樣稱呼,不然我可就不理你了!”
這不客氣的話,卻被黛玉說得軟綿綿像是要拉出糖絲來,讓水溶呼吸一重,心中癢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