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早就練就了喜怒不形於色的技能,他仿佛剛剛那些都是隨口一提,有感而發,如今聽了皇帝的話,立即說了句俏皮話:
“陛下,您就是想看,臣也沒那個能耐弄來忠順王府附近的宅子呀,那周圍可都是王公貴族。
您行行好,臣肩膀瘦弱,可擔不起這難題。”
司徒景笑而不語,他有暗衛可以給他打探,到時候一點不耽誤看忠順的笑話。
看了一場好戲,司徒景心滿意足的回宮了。
水溶一路護送皇帝進了宮門,回程獨自坐在馬車裡的時候,卻莫名覺得有幾分孤寂。
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
手串帝已經是難得的明君了,本心上,水溶知道他不能苛求更多,但是心底難免還會有一絲抹不去的遺憾。
知己難求,這個世界上,大概沒有能真的理解他的人。
後世的見識和教育能夠讓水溶在麵對困難的時候如魚得水,但是有利也有弊,有時,它也讓水溶和這個世上的所有人都有幾分格格不入。
沉默了一會兒,水溶對外麵的車夫吩咐道:
“去景泰樓!”
……
黛玉看了看麵前的首飾頭麵,放下這個,又拿起那個,個個都讓人覺得愛不釋手。
“若淵哥哥,這些首飾看做工似乎是景泰樓的吧,但我前些日子去逛過,可沒見過這些樣式。
所以這大概是你設計的圖樣,不知我猜的可對?”
水溶豎起了大拇指:
“黛玉你果然神機妙算!”
黛玉撚起一根白玉的簪子,讚道:
“這樣子倒是又巧妙又少見,不是往日裡那等鳳凰、如意或者花朵的圖案,竟是全套十二生肖的,而且這小動物看起來很是嬌憨可愛,一個個都胖乎乎的,像那兔猻一樣。
一想那毛茸茸小貓崽一樣的顏色,卻叫小青,我總是忍不住發笑呢!”
水溶勾了勾唇角:
“能逗妹妹一笑,也算它的功勞了!
妹妹帶上這些首飾,看看合不合適!”
黛玉白了一眼這筆直筆直的大狐狸:
“這邊直咧咧的試得出什麼來,不同顏色的首飾頭麵是要搭配不同的衣裳才能看得出美醜的。”
雖然這麼說,黛玉還是讓人捧來鏡子,一一戴上了給水溶看。
水溶眼前一亮,誇道:
“這首飾果然不錯,可惜沒有人好看,這相貌淑麗的無論戴什麼首飾都好看。
黛玉你便是不施粉黛也比芙蓉花更加動人,倒是襯得這金玉俗不可耐了!”
水溶還眼疾手快的拿起發簪珠釵和那絹花往黛玉頭上插了五六個,隻把黛玉氣得哭笑不得:
“我就知道你那提議是憋著壞呢!
你看看這堆的滿頭花裡胡哨,像個什麼樣子!
你下次再這般,我就告訴婉姨去,讓她給我做主!”
水溶心下偷笑,他會說這是在玩疊疊樂嗎?
“濃妝淡抹總相宜,明明黛玉這般盛裝也是好看的!
我看那魏晉或者隋唐的壁畫,那畫上的女子鬢發間插著大大小小幾十樣發釵、步搖、花鈿之類的,我知道黛玉你喜歡淡雅的裝扮,不過偶爾也可以這樣盛裝打扮一下呀!”
壁畫中的唐代貴婦發飾
黛玉斜睨了水溶一眼,笑罵道:
“反正受累的不是你的脖子,就在這慷他頸之慨,你隻看那裝扮好看,怎麼不算算那麼高的發髻,加上那麼多首飾頭麵,得有多少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