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有多少遐思,到底要遵從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叔叔嬸嬸的意思怕是沒有她插嘴的份。
想到這裡,史湘雲不由輕歎。
黛玉輕輕推了推,打斷了湘雲的沉思:
“你這是怎麼了,一時好一時惱的,和那六月的天似的?”
湘雲回過神來,嘟了嘟嘴反唇相譏:
“無論什麼樣子,反正不能找個林姐姐你這樣牙尖嘴利的。”
黛玉冷笑:
“你這是烏鴉落在煤堆上,看到彆人黑,看不到自己黑。你明兒再想要我的好東西可不能了。”
湘雲一想那古畫,那詩集,那孤本,瞬間被拿捏了。
可惡啊,怎麼偏偏是她這裡有那麼多讓人眼饞的好東西。
趙寒櫻有些心累,她怎麼有一些看家裡神獸吵架拌嘴的感覺,史妹妹和玉兒妹妹還真是歡喜冤家。
幸好趙寒櫻這想法隻是在心裡過了一遍,沒有說出口,不然她怕是就要迎來雙姝的二重夾擊了。
趙寒櫻說道:
“還沒作詩呢,等會作了詩,就該讓英蓮妹妹選出下一個幸運人士了。”
幸好黛玉和湘雲打鬨的時候,英蓮已經想好了,登時提筆寫道:
【闌珊玉佩罷霓裳,
色香空儘轉生香。
藕絲風送淩波去,
雙宿同夢寄瀟湘。】
牛貝貝歎了口氣:
“看來甄姐姐果然是和黛玉妹妹更親密,連寫詩都不離了“瀟湘”呢!”
英蓮一擲,結果接下來竟輪到了趙寒櫻。
探春笑道:
“怪不得趙姐姐那般心急,原來是知道快要到自己了啊!”
趙寒櫻微微一笑,隻見紙箋上寫著:
【春紅未褪
詩雲:山深未必得春遲,處處山櫻花壓枝。】
趙寒櫻笑道:
“看來寫著支花箋的是個和善的菩薩,倒沒那許多注解。
阿彌陀佛,幸甚至哉!”
黛玉斜睨了一眼,顧盼神飛,嗔視有情。
“瞧把你得意的,快作詩吧,我們可都洗耳恭聽呢!”
趙寒櫻咬了咬唇,提筆寫道:
【春色滿園似錦華,芳菲四溢入誰家。
莫道芳菲無絕處,來年依舊滿枝椏。】
又玩了幾輪,迎春也沒有逃過,抽到了菱花。
【隨波逐流
詩曰:飛來飛去畫堂中。】
惜春嗬嗬笑道:
“二姐姐彆號菱洲就抽到了菱花,可是我的彆號是藕榭,難不成會抽出一個蓮藕來?”
探春點了點她的額頭:
“你倒是會想,我看不然,這瀟湘居士也沒抽出來竹子啊!”
黛玉啐道:
“蕉下客果然是個記仇的,你說你的,做什麼扯上我來。”
迎春淺笑著搖了搖頭,想了半晌,才勉強提筆寫了一首:
【水上輕搖似玉紗,玉紗藏葉風拂花。
風拂花枝漣漪起,漣漪起處映芳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