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家可是勳貴,從來和李玄策這種文官八竿子打不著,哪怕李玄策是個與眾不同的文官也一樣。
這兒女結親的規矩,除了高門嫁女,低門娶婦,自然還有一條文武殊途。
比如賈家,王熙鳳王二太太那種才是勳貴人家聯姻的常態,若不是賈珠還算會讀書,當初李紈都不會嫁去了賈家。
尤其李小姐還不是什麼小官家的女兒,需要攀附豪門大戶。
作為閣老的孫女,若不是李玄策是個疼愛孫女的,那李小姐又婚姻不順,以她的身份,怕是王妃或者皇子妃都當得。
所以水溶百思不得其解,這生活圈子天差地彆的兩個人是怎麼成就了姻緣的。
又有一個小夥伴即將脫離單身,水溶攛掇著馮紫英把狐朋狗友們都拉上組了個局,享受一下最後的快樂。
畢竟等到成親之後再想要吃酒胡鬨,說不定就要和夫人報備了!
麵對水溶的取笑,馮紫英是半點都不承認的,不過縱然嘴硬,他還是半推半就的答應了下來。
水溶來到如意撈最大的包廂的時候,裡麵已經滿滿當當坐滿了人。
除了和馮紫英關係親近的衛若蘭、陳也俊這幾個,其他八公家的子弟也不少,還沒有正式領了差事的幾乎都來了,甚至還有賈寶玉、柳湘蓮、薛蟠,怎麼看都是一副三教九流雲集的樣子。
水溶進門的時候,陳也俊正問起蔣玉菡:
“琪官你如今露麵無礙嗎?”
水溶笑著代蔣玉菡回答道:
“那位不大好,忠順王爺如今正心急如焚、焦頭爛額呢,哪有空閒搭理琪官這事。”
眾人見水溶來了,連忙起身問好。
水溶是壓軸到了,所以他到了沒多久,眾人就開始推杯換盞了。
賈寶玉先擎了一杯酒,笑容中帶著幾分歉意:
“我一直很是擔憂琪官你的處境,雖則王爺一直說你無事,但沒有親眼見到,總無法安心。
如今知道你平安無事,生活安穩,我也能鬆一口氣了。
我得和你說一聲抱歉,我當日沒有保守好秘密!”
對於賈寶玉,蔣玉菡的感情很是複雜,當初也是他們利用了賈寶玉給忠順王放煙霧彈,還連累了賈寶玉遭了大罪,所以對於賈寶玉,蔣玉菡不僅沒有什麼怨怪之意,還有幾分愧疚。
蔣玉菡也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這種事哪怪得了寶玉你,我還愧疚著當日連累了你呢,又哪裡會怪你!
喝過這一盞酒,往日種種便都忘了吧!”
賈寶玉綻開一個春花秋月的笑容:
“我自是聽你的,說來好久沒見蔣老板的戲,倒是有些懷念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附和道:
“是極是極,京裡這些戲班子裡的台柱子,比起蔣老板來可要差得遠了!”
“這些時日日日都看那福壽膏的幾個戲本子,《千古沉冤》、《大宅門》,聽得我都膩煩了!”
蔣玉菡笑道:
“我也生疏了,若是唱的不好你們可彆給我喝倒彩!”
衛若蘭爽朗一笑:
“那哪能,咱們朋友間圖個樂嗬罷了。”
蔣玉菡垂頭想了想:
“不若唱個小曲?”
薛蟠總算找到機會插入話題了,雖然馮紫英念著過往的情分請了他來,但是其他人都不愛搭理他。
薛家畢竟已經敗落了,他還曾遭了流放,就算之前的薛家,也是不如這些世家豪門的。
大牢和邊疆轉了一圈,薛蟠已經不是往日那麼無知白目了。
他知道這京裡並不是他以為的天老大,他老二,若不是念著他還有個在宮裡當娘娘的妹妹,薛家早就被那些吃人不吐骨頭的吞乾淨了。
薛蟠在經過了這一遭之後,終於學會了收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