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知道,探春自來恨不得自己是個男兒,可以去外麵做一番事業。
如今陰差陽錯的成了公主,比尋常閨秀要自由許多,這心思自然就蠢蠢欲動了起來。
“我自然知道三妹妹的能耐,到時候一定也參個份子,然後我就可以坐在家裡等著收錢了。”
史湘雲湊過來嘻嘻一笑:
“那我也參上一股,到時候就可以坐享其成了。”
探春笑罵道:
“你們兩個果然是狼狽為奸,這是把我當管事婆子了不成?”
黛玉配合著打趣道:
“你這婆子,快快從實招來,可是妖精變的不成,不然為何俊眼修眉,顧盼神飛,令人簡直忘俗。”
史湘雲附和:
“本道掐指一算,定然是一隻狐狸變的精怪,是了什麼法子,迷惑了我等的心神。
不然怎麼遠看是個美人兒,近看也是個可人兒呢!”
探春一撩扇子打了過去:
“雲兒這副樣子,活脫脫一個登徒浪子,我看果然是生錯了性彆。”
探春故意掐著嗓子作怪道:
“可惜麵前是個女嬌娥,若是個男兒郎,奴家早就春風一度,吸了小郎君的精氣了!”
說笑之後,探春的神情驀的低落下來:
“黯然銷魂者,唯彆離而已矣。江淹誠不欺我。
如今心下鬱鬱不樂,縱然我搜腸刮肚也提不起什麼作詩的興致了。
隻能勉強念上一句“低頭雙淚垂,相逢知幾時”,少年不知愁滋味,如今也算懂了離愁,知了彆緒了!”
黛玉搖了搖扇子,輕笑道:
“金閨之諸彥,蘭台之群英,誰能摹暫離之狀,寫永訣之情。
詩詞本就是情之所至,無興致的時候,不寫就罷了。
不過三妹妹才多大,如今也也算青春年少呢,你就應該多學學雲丫頭,成日裡沒心沒肺的,哪有半點離愁。”
史湘雲本來聽的正樂,卻不防黛玉竟然背刺她,立即反唇相譏了一句:
“我這武官家的娘子的確不比咱們王妃娘娘,見花流淚,望月生悲。愁緒多的塞滿了腦袋,還要往外麵直滲。
咱們可得躲得遠點,否則還不得被眼淚淹死啊!”
黛玉指著史湘雲,對探春說道:
“你看這家夥,嘴巴就和安上了刀子似的,這人嘛也蠻橫的很,半點都不肯吃虧的。
幸好這人就要離京了,否則豈不是壞了京城裡溫良恭儉的風氣?”
史湘雲撇了撇嘴,瞪了一眼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