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一把將箭杆砍斷,勉強收起心神,提起槍繼續戰鬥。
戰場上,他可不能再走神了,不然陰溝裡翻了車,那可就貽笑大方了。
所以,哪怕是萬分的惶恐擔憂,水溶還是隻能化悲憤為動力。
都怪達延,若不是他投降的太慢,他也就不會趕不上黛玉生產了。
達延一陣咬牙切齒,口中甚至帶上了一絲鐵鏽味。
這北靜王瘋了不成?
為啥忽然就像打了三缸雞血一樣,一路追著他不放。
而且這人到底是吃啥長大的?
看起來瘦瘦弱弱小白臉一個,怎麼打起仗來卻這麼猛。
他虎口都裂開了,那北靜王中了箭卻仿佛沒事人一樣,甚至越戰越勇,長槍下的力道更重了。
幾次衝鋒之後,達延的部隊被犀利的襄寧鐵騎穿插的七零八碎,如今金狼衛和晟國的騎兵鏖戰在一起,但是達延明顯能感覺到,無論是人數、士氣還是戰力,自己這方都處於劣勢。
從埋伏突兀的變成被埋伏被包圍,韃韃的士兵士氣大跌。
達延雖然心中生了退意,但是他也明白,已經被晟軍合圍,他想要率兵退走恐怕是千難萬難,唯一的機會就唯有殺掉北靜王。
隻要對方的主帥出現損傷,一定會出現慌亂,這時候就是他們的機會。
這樣一想,達延也不再被動的逃跑了,反而準備賭一賭,拚上一次。
起跑,加速,衝鋒。
伴隨著破空之聲,銀槍如同毒龍閃電一般刺出,仿佛能洞穿一切阻礙,一時間又仿佛變幻出萬千槍影。
勝負隻在瞬間,?這一刻,時間仿佛也凝固了一瞬,所有的喧囂仿佛都退去,水溶和達延的眼中隻剩下淩厲的殺意,那是對勝利的渴望和對敵人的尊重。
金屬交擊,每一次碰撞都激起一片火花,?終於,乒乓聲戛然而止,一串血色開出了大片荼蘼的花。
水溶一槍將達延打落馬下,又高高的挑起。
彌留之際,達延的嘴角咧開了一個詭異又瘋狂的弧度。
北靜王,我還給你留了一份大禮,如今大概已經發動了。
我活不成,你也彆想舒服。
哈哈哈哈哈!
青青的草原,悠悠的馬背,可惜,他這次回不去了。
達延所有的勃勃野心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他大概也沒有料到,自己不僅插翅難飛,還要被插在槍頭上當做展示品來個全場巡演。
水溶隨手將達延連屍體帶槍丟給親兵,同時開始戰場的常規流程。
戰場上忽然傳來高呼:
“敵酋已然授首,跪地投降者不殺!”
見到自家大汗像小旗子一樣被人升起,飄啊飄搖啊搖,幾個萬夫長麵麵相覷。
其中兩個紅著眼睛大吼道:
“那小白臉殺了大汗,殺啊,為大汗報仇。”
水溶聽到了某個大嗓門的叫嚷,頓時麵上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