邸寧回了水溶一個曖昧又帶著那麼點猥瑣的笑。
“小彆勝新婚,我知道你如今是春宵苦短日高起,若不是有急事,我是不會沒眼色的來當著煞風景的蠟燭的。”
水溶抬了抬眼皮:
“所以倒是是哪個沒眼色的壞了你的修行,讓你不得已做了回惡客?”
邸寧麵色登時一肅,微微歎道:
“往日聽說北疆之人彪悍我還不怎麼信,如今可算見識到了。
你可知安縣,你不在的這段日子,出了件大事兒,那裡的縣令被殺了。”
水溶微微坐直了一些:
“是誰下的手?難道是個貪官,被哪個江湖人士給行俠仗義了?”
邸寧搖頭:
“這你可猜錯了,凶手隻是個普通百姓。”
水溶眸子一閃,這可真是件捅破了天的大事,大晟都多少年沒有民殺官之事了,據他所知上一次發生這種惡性事件還是柳湘蓮的父母被土匪殺害,但是一個是土匪,一個是平民,性質可不一樣。
當年就算甄家想要對他師父林如海下手,用得也是下毒或陷害之類隱蔽陰損的法子。
因為殺官這種事情在大晟是非常惡劣的,不能擺到台麵上去。
當年在江南,海商張家隻是追殺證人的時候傷了當時做主簿的李奕甫,哪怕後台是總督,整個家族也直接完球。
水溶提起了好奇心:
“願聞其詳!”
看著忽然擺滿了桌子的花生、鬆子、茴香豆,邸寧忍不住左顧右盼,這些東西水溶之前是藏在哪裡的?這藏零食的手法他也想學。
要知道為了那一口零嘴,他可是日日和夫人鬥智鬥勇。
在水溶催促的目光中,邸寧將其中內情緩緩道來:
“一切的因由初時看起來平平無奇,可以說司空見慣。
安縣有一王老漢,年已五旬,無兒無女,平日裡給酒樓送菜為生。
一日被驚了馬的馬車剮蹭,臂膀受了傷還斷了腿,沒成想對方隻肯賠一兩銀子。”
水溶咦了一聲:
“可是那撞人的也沒什麼積蓄?”
邸寧搖頭:
“這你可又猜錯了,傷人的是個大商隊的車馬。
尋醫看藥不便宜,王老漢接下來又無法送菜為生,這些加起來可是一大筆花銷,一兩銀子哪裡夠用,王老漢登時就去找縣令老爺做主,讓那撞人者至少賠個五兩,讓他能支應過去。”
截止到這裡都是很生活中很常見的摩擦,不過卻被邸寧說得是引人入勝。
水溶咂咂嘴,不愧是古希臘掌管說書的神,這貨不去說相聲還真是耽誤了。
水溶一尋思就明白了這案子中的問題,如今大夫出診診金就要一兩,藥錢還要另算,就算王老漢去找那等收費便宜的鈴醫、藥郎,傷筋動骨一百天,這些賠償也撐不起他這麼多日的吃喝,就算為了活著,這一狀也不得不告啊!
水溶忍不住問道:
“王老漢這要求也不算過分,那縣令又是怎麼判的?”
邸寧臉色一黑:
“提起那人就晦氣,他說老漢看的是鈴醫,買藥隻花了不足一兩,是以隻該賠償藥費,讓老漢不要無理取鬨。”
水溶擰起了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