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時間內很難撬開那些貪官的口,把糧食給找回來。
水溶知道自己不可能靠著朝廷的先期支援就完成賑災,他如今成日裡都在琢磨怎麼搞來更多的糧食。
比起各地采購,水溶更傾向於南洋,那裡糧食多的吃不完,價格也便宜。
還有北疆,水溶知道北疆屯糧不少,靠著海運運過來速度也不慢。
抬高糧食價格的法子也可以用上一用,看江南的糧價漲起來,總會有逐利的商人把手裡攥著的糧食運來江南。
真有漲價太離譜的,還可以挑幾個宰了,保證無論百姓還是官員都沒哪個會給他們喊冤的。
計議定了,水溶也放鬆了許多。
等各地開設了粥場之後,水溶再次用出了穀中添粃屑,米內插粗糠的法子,砂子當佐料,再添上內臟熬成一鍋黑暗料理,保證讓想占便宜的家夥罵罵咧咧的滾蛋。
分米糧的時候,水溶發現那些腦子過於聰明的胥吏又想出了新法子,在秤砣上動了手腳,每一家的口糧裡都要截留一部分。
除了感慨聰明沒用在正道上,水溶隻能再次舉起屠刀大殺特殺。
被趕鴨子上架的學子們很是無奈,三月複三月,怎麼隻乾三個月,隨時可以走人,那都是騙人的。
看著餓著肚子眼巴巴望著他們的百姓們,誰能忍心撒手不管?
他們如今才知道,北靜王就是個大忽悠,他們這是上了賊船了。
不過,災難麵前正是眾誌成城共渡難關的時候,就算是那些書院的山長,也沒誰要召回學子,或者追究水溶的言而無信的。
短短的幾個月,這些學子就已經從躊躇滿誌、意氣風發變成了蔫了吧啦的醃黃瓜,綠油油還透著點黑。
眼神無光,整個人都散發著生無可戀的班味兒,但是一看到那些喜極而泣的災民,他們瞬間覺得自己還能再乾一萬年。
“年輕真好啊!”
看著這些生瓜蛋子逐漸變成成熟的社畜,水溶感慨良多,年輕就是有激情,不像他,已經提前步入養老階段了。
親自去碼頭接到了大筆的糧食,水溶總算能安下心來。
杜陵辦事還是很利索的。
賑災的事情步入正軌,殺人的事情輕車熟路。
除了三天兩頭挑幾個貪官惡吏殺了助助興之外,大家的生活都開始進入平穩期。
災民老老實實領粥乾活,疏通河道。
官員們戰戰兢兢的賑災理政。
新上任的書吏們熱火朝天一腔激情。
不信邪的舊胥吏四處串聯,或者仍然絞儘腦汁的往賑災糧伸手,充分的表現了什麼叫要錢不要命。
水溶也有心思關心起京裡的消息。
“咦,戶部尚書定了?”
“是,朝廷的邸報和咱們的消息幾乎同時到,戶部尚書最後敲定了趙大人。”
誰,哪個趙大人?
若是他沒記錯,品級資曆足夠競爭戶部尚書,還姓趙的,就隻有——
“沒錯,正是舅老爺”
額,皇帝是急病亂投醫嗎?
水溶撓了撓下巴,讓他舅舅哪個大噴子去管賬,是想要趙綱把所有去要錢的人都噴走嗎?
水溶不得不說,這主意還真有幾分可行。
趙綱可是曾經的都察院的頭頭,禦史都和他有香火情,誰若是惹了趙綱,不說他自己的戰鬥力巨大,
萬一趙綱關門放小弟,沒有哪個能能扛得住槍林彈雨一樣的彈劾
那些禦史誰手裡頭沒點儲備的黑料啊!
“丁先生和鄭文都來信,說那位選了舅老爺未嘗沒有拉攏的意思在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