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的信皆是沒頭沒尾說的隱晦,不留證據,全靠意會,但凡腦子平庸一點點,都玩不轉這些彎彎繞繞的文字遊戲。
水溶也暗藏機鋒的各回了一封信。
給李璠的上麵寫著:
【天寒地凍,不宜狩獵,靜待來日,定然遞帖定約,屆時,我二人再把臂同遊,並肩作戰,兄當可知吾箭鋒利否……】
(如今還沒到最適合動手的時候,你安心等待,等計劃定了,我一定給你傳信,到時候咱們一起把皇帝拉下馬,讓他知道我的厲害。)
而給張衡玉的則是:
【頃得手示,欣悉康泰,侄至為寬慰。自君抱恙欠安,甚為懸念。
嚴寒凜冽,風雪不息,值此冬日,萬望張公保重。
吾常聞:病來如山倒,病區如抽絲,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此事不可操之過急。
尋常醫者,頭疼醫頭,腳疼醫腳,終究治標不治本。當切中要害,方能拔除病灶,吾再薦一良醫,開方最擅重藥猛藥,雖迥異於尋常之君臣佐使,然多擅醫治心腹之大患。
病灶若想根除,非得破釜沉舟,置之死地而後生。
待到春暖花開,冰消雪融,盼能老樹新芽、枯木逢春。
吾醫術不精,年輕識淺,謹一建議耳,冒昧致書,萬望張公勿怪。】
(剛剛來信已收,知道你一切安好,小侄十分欣慰,我很是掛念您的病情。
如今皇帝昏庸,朝政之事江河日下,情況越發的嚴峻,希望張公你保全自己。
朝廷的問題已經積重難返了,所以也不能太著急。
如今問題很複雜,針對某一樣來解決,並不能從根本上解決大晟的問題。
隻有把問題的根源——皇帝給解決掉,大晟才有可能迎來新生。
我年輕見識少,計劃不一定完美,還需要張公你來查缺補漏。)
兩封信送出之後,水溶總算了了心思,多日沒見黛玉,甚為想念,心意一動,頓時迫不及待的快步回了內宅。
“哎呀,瞧瞧這是哪位貴客,稀客稀客!
莫不是這北風有什麼魔力,竟然能讓您貴腳踏賤地,偏將您吹到我這冷宮來了?”
水溶抖了一下,恍惚以為麵前的黛玉是鳳姐兒附體了。
他不就這幾日沒回來困覺嘛,咋就淪落成客人啦。
水溶嬉笑著作了一揖:
“我給王妃娘娘賠個罪,請您大人大量,原諒則個。
小人我在外討生活,日子過得苦啊!
您就行行好,收留了我這無家可歸的可憐人吧。”
黛玉“噗嗤”一笑:
“真是給你個台階,你就演上了,我看你真是生錯了人家,就該去那台子上唱戲才是,說不得如今已經名動京城了。”
水溶不以為恥,反以為榮,得寸進尺的演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