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電影節有個獨立的單元,叫中國電影周。許多國內的獨立影人都會來此碰碰運氣,看能不能遇到識貨的買家。畢竟眼下的日本,還是除了北美以外的全球第二大票倉,雖然他們自己的電影技能樹點得有些歪,但畢竟財大氣粗,比韓國佬可要闊氣不少。隨便給個獎金就是千萬日幣起步,對於低成本國產片來說,也算不小的助益。
這個環節幾年後專門設立了獎,叫金鶴獎——挺野雞的,但一開始還真容易忽悠住人。
中影作為老大哥,自然也不能看著這些小弟們各自為戰,這次組建了個代表團,連帶食住都給包了下來,順帶還能以中影的名義邀請各路片商,比單打獨鬥的效率要高上不少。
陳燔下了飛機,直奔酒店報到。既然有人搭台,他自然也不會介意上去表演。
大堂早有工作人員隨時準備招呼國內同行們,陳燔從人手裡接過房卡,還有幾份手冊,都是些行程安排和參展資料什麼的。到了房間後,他看看時間尚早,又閒著沒事兒,索性翻起了這堆文件。
看著看著,他的眉頭忽然就鎖了起來。
“小日子這是搞什麼,故意惡心我們?”
陳燔想了想,又掏出手機,撥了個號碼過去。
“喂,江總,我是陳燔。您在房間休息嗎?有個事兒我想彙報一下好的,我馬上過來!”陳燔掛上電話,把那份材料往胳肢窩一夾,往門外走去。
幾分鐘後,陳燔坐在了另一個客房內。
這次代表團的領隊、中影副掌門江平就在他身邊坐著,此刻正麵沉如水的看著陳燔帶過來的材料。
良久,他才長歎一口氣:“得虧你的發現,不然又要挨罵了!”
“彆這麼說,我不說,早晚彆人也會看到的。”
“早發現總比晚發現好!”江總擺擺手,轉身對著自己的助理一陣囑咐,然後又回過頭,“我這就找負責人好好聊聊,爭取給個交待,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
“不然的話,我們就退出!”
“什麼,要退出?”王千原瞪大個眼,他住得酒店離陳燔也不遠,倆人索性約了一起晚飯。這會兒剛找了居酒屋,胡亂點了些東西,然後就聽陳燔開始爆料。
陳燔仔細的解釋道:“不是完全退出,就是明麵上的商業交流全部停止,比如我這樣的;但是參評的參展的都由各個劇組自行決定,上頭不做乾涉。”
“為啥?”
“這次電影節,所有灣灣的作品,在產地上既沒有在前頭加中國,也沒在後麵加地區”
陳燔把自己的發現彙報上去後,江總很快就聯係上了活動負責人,但溝通無果;江總隨即又對國內做了彙報,國內的答複挺快——代表團退出電影節的決定,會在明天一早的發布會上公開。
“這樣啊”王千原話說一半,正趕上服務員送菜上來,他側身讓了一下,然後又接著發問,“那人家是故意的還是不小心的?”
“故意不小心的唄,大概率又是針對那幾個小島歸屬權吧!”陳燔說完話,抄起一串雞肉,咬牙撕扯起來。
今年9月,對方的巡邏艇在某海域衝撞了一艘大陸漁船,船長本人被非法扣押了十七天才得以回國。這一事件,直接導致雙方關係降至冰點。而在這個節骨眼上,人電影節又搞了這麼一出,很難讓人不懷疑其中的貓膩。
陳燔啃完肉,把光溜溜的簽子隨手放下,又開口說道:“反正我是不打算參加活動了,明天在市裡隨便轉轉,後天就回國。”
王千原一杯又一杯的喝著清酒,沉默許久後才下了決定:“我跟你一起走!”
“你的影帝不要了?”
“要是沒柏林那趟,我還真有點舍不得!”
“那就留下唄,反正主競賽單元也沒人家灣灣的電影!”陳燔說話倒也很誠懇,在官方正式下場前正式定性前,民間行為本就是全憑自願,“何況,既然上頭不強製要求,說明咱也沒打算徹底撕破臉皮;再說,你我這樣的也就算了,還有那麼些搞獨立電影,還指著這個吃飯呢!”
“算了,我還是跟著你走吧,反正又未必真給我頒獎,晚上我就和導演說一聲去。”
“行吧,你自己決定就好;順便提醒下你們導演,綠地毯就彆去走了,說話發言都低調些”陳燔又提醒一句。東京電影節的特色之一,明星們走的地毯是綠色的,據說其初衷是為了號召大家保護自然環境。
這小鬼子說保護環境,就和阿美莉卡喊要節能減排減少石油消耗一樣,聽聽就得,也就是值幾個鞠躬而已。
王千原點頭應下,又給自己灌了口酒,忽然吐槽道:“這小日子,連酒都這麼不上不下的,20度的白酒我還是第一次喝!”
“連擼串也帶著小家子氣,聽說他們就著兩串雞肉能喝一宿”陳燔也開始吐槽,坦白說這雞肉串的味道也還行,但總覺得不過癮——剛進門的時候人家還說有最低消費,每人至少點兩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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