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側目:“我若不把話說狠,他如何能死心。”
石霞惋惜地歎了一聲。
她唇邊扯出一抹苦笑:“我原以為他對我隻是少時的淺情,卻不知竟傷他這般深,他那時一定很難過,是我欠了他。”
石霞不解道:“總歸是要和離,您就沒想過和他在一起嗎?”
她轉過頭看著窗外的夕陽,神色惆悵,聲色卻堅決:“生為女子,已是不幸,又怎能讓另一個女子因我受傷,何況我對他隻是愧疚,他一腔深情,我既不能等同相付,就更不該誤他,那樣對他不公平。”
和離後,尋一隅清淨自在地,灑脫安然的度過餘生,這便是她期許的生活。
次日清晨
周府門前停了一輛華麗的馬車,接她的嬤嬤是周府的老人,見了她便道:“世子夫人本是要親自來的,奈何小公子受了風寒,她一時走不開,又放心不下您,便命老奴來接您。”
想必是知道了她的境況,想要勸解一番。
馬車剛離開府門,牆角貓著的兩名男子,就起身往寧國公府跑去。
伯爵府邸,門前石獅威嚴,進到深深的庭院,青石鋪地,古木參天,雕梁畫棟比之周府更顯氣派。
大姐姐早已等候在廳堂,見了她來忙握住她的手一陣噓寒問暖。
多日來的陰霾,好似散去了些,卻是一句不提閆衡,隻與她聊著兒時的事,兩人相談甚歡,仿佛回到了閨中之時。
天色漸晚,她本是要告辭,耐不住大姐姐的挽留,便答應同她小住兩日。
晚膳之後,才見到孟盛如,二人相互道了禮,周雲若不著聲色地打量著他身後的小廝。
陰柔的少年,麵容清秀,一頭柔順的長發束在肩後,白皮紅唇,細長的眼眸看向孟盛如時,竟閃爍著溫柔的光芒。
微微蹙眉,又聽他道:“常聽書瑤談起你們兒時的趣事,此次來了,便多住兩日,多陪陪她。”
周雲若微微一笑,應了聲“好”
又聽他對大姐姐溫聲道:“你們先聊著,我先回書房處理公務。”
說罷,便帶著小廝離去。
周雲若盯著他離去的方向,好奇道:“姐夫每晚都要處理公務嗎?”
“是啊~他公務繁忙,每日都忙到半夜才回,開始我也怕他熬壞身子,說了多回,還是老樣子,便由著他了。”
深思之下,疑慮更深,據她所知,孟盛如雖在戶部任職,可他如今隻是書史令,這是個閒職,哪裡有公務要回家忙到半夜。
麵上不顯,她又與大姐姐閒聊了會,大姐姐終於還是問了她:“二妹,你當真要和離嗎?”
她頓了一下,回道:“大姐,我心意已決,此事你莫要勸了。”
周書瑤看了她片刻,神色擔憂道:“當真沒有回旋的餘地了嗎?”
她沉默著搖搖頭,眼中滿是堅定。
見此,她長歎一聲,握住她的手,也不再說什麼了。二妹的性子她是了解的,認準的事就不會改變,就如同她當初要嫁他一般。
便是二嬸以斷絕母女關係要挾,她也絲毫不改,她看著那張瑰麗的容顏,也罷,即使和離,憑她的好相貌,也是能尋得好歸宿。
此時,嬤嬤端來一碗湯,周雲若聞到一股淡淡藥味,便開口問道:“大姐生病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