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話,壓在他的心裡很久了。
太後一怔,端著茶杯的手抖了起來。
突然,哐啷!一聲。
茶杯掉落在地,應聲而裂。
太後看著茶杯,有道是破鏡難圓,就像碎爛的茶杯,即便勉強粘合在一起,也會留下一道深刻的疤痕。
他們的母子關係,終究是回不去了。
“皇帝,哀家不是反對你立皇貴妃,而是反對你如此衝動行事。”
郝天旭看著她,滿眼的悲愴,“母後,在您的心裡,任何一樣東西都比朕重要。
大康的江山、宋家的榮辱、大局的安定,為了這些,您可以毫不猶豫的廢了朕的帝位
您可知道,朕在敵營過得是什麼日子?朕聽到新皇登基時,是多麼的絕望和無助。母後,您可曾顧忌過兒子的感受?”
太後隻覺得天地開始旋轉,一股血流直衝天靈蓋,胸口那處痛得厲害。她捂住胸口,巨大的疼痛讓她合上了雙眼。
“太後,太後。”秋淩嬤嬤扶著她大喊。
“快,傳太醫。快!”
郝天旭心裡咯噔一下,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的話有多麼的混賬,連忙扯著嗓子大喊:
“快,快來人,去傳太醫。”
林院正匆忙趕到,太後臉色發青,已然暈迷。
林院正當機立斷為太後施針後,過了好一會兒,太後才幽幽轉醒。
她緩緩抬起眼皮,原本神采奕奕的精神仿佛在一瞬間被抽乾,隻餘下滿臉的疲憊和憔悴。
“母後,您,好些了嗎?”郝天旭握起她的手,問。
太後抬眉看著他,眼睛裡一片失望之色。
這個兒子,是她從小一路精心教養長大的,可為何,他竟如此不識大體,不通人情呢?
正所謂:民為重,江山次之,君為輕啊!
自己另立新帝,實乃無奈之舉,他還要跟自己鬨到何時?
太後又是一陣心悸難安,遂偏過頭問道:
“林太醫,哀家這是怎麼了?”
“太後娘娘,您這是中風之兆,幸好發現及時,適才臣已經替您疏通經脈,現在已經無礙了。隻是,您以後萬不可再動怒,否則後果不堪設想。”林院正如實答道。
“太後,您好好休息,微臣這就下去給您配藥。”
秋淩嬤嬤眼睛通紅,“皇上,請恕老奴多嘴一句,太後為您殫精竭慮,您怎能如此傷她的心?”
郝天旭低著頭,愧疚地道:“是朕不好,惹母後生氣了。”
“皇帝,”太後重重地歎了一口氣,道:“不必多說了,皇貴妃你已經立了,哀家縱是再不願,也隻能接受了。但是有一點,皇帝請記住,太子之位隻能從大皇子和四皇子之中產生,彆的,哀家就不再多說了,皇帝你自個兒把握吧。”
說完後,太後又合了上眼。
“兒子知道了,母後請安心休養,兒子就不打擾母後歇息了,兒子告退。”
出了慈寧宮,郝天旭黑著個臉。
這時,宋美人聞訊趕過來慈寧宮,與皇帝碰了個正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