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了小姐」翡翠問。
錦晏抬了下下巴,揶揄道:「看到詩仙了。」
翡翠和琥珀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
隻見對麵酒樓窗口上騎著一個人。
那人一腿曲起,一腿懸在半空,手裡拿著一壺酒懸掛到高處往下倒,醉酒似的仰頭喝著酒,嘴裡還念叨著什麼。
正是近來名揚京城的詩仙——龍傲天。
他念完了喝酒的時候,裡麵又傳出一個聲音,「好一個「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雲帆濟滄海」!」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龍兄,你可真是,寫出了我等文人的心聲啊!」
聽到周圍人的吹捧感慨,林傲嘴角一斜,得意的勾起了一個張狂的弧度。
他大笑著,又繼續念道:「昭王白骨縈蔓草,誰人更掃黃金台行路難,歸去來!」
一時間,同在一個雅間的文士們想到自己屢戰屢敗的科考經曆,更是抱頭痛哭,垂淚不已。
嗚咽聲遍地響起的時候,樓下突然傳來一個清傲的女聲。
「陛下聖恩,科舉的大門為所有學子敞開,請問諸位是視權勢如糞土不屑去考,還是學術不精品行不端根本就沒資格參加考試呢」
「自己廢物,沒有能力走到陛下跟前,就說什麼「行路難」,「誰人更掃黃金台」,「不如歸來」的話,好像賢明的君主、真正的伯樂隻存在於曆史,當今天子是個不識賢人的昏君一樣!」
周圍停下看熱鬨的人聞言都倒吸一口冷氣。
馬車裡是何人
竟敢當街說「昏君」兩個字!
錦晏卻是無懼。
沒聽見反駁,她便繼續道:「聽起來諸位都是清流文人,怎麼學問都學到狗肚子裡去了嗎,不思報國安民,卻隻會在這裡喝酒買醉,怨天尤人,不覺得可恥嗎」
話落,四周徹底靜了下來。
死一般的寂靜。
而在錦晏開口的瞬間,正準備反擊的林傲就傻眼了。
謝錦晏
這個魔鬼一樣的聲音他就是化成了灰也不會忘記!
這謝錦晏怎麼到京城來了
那謝羲呢
林傲滿腦子都是被謝羲死亡凝視的恐懼,又聽錦晏道:「知道的以為閣下是醉酒發瘋了,不知道的還以為窗戶上騎了隻猴呢!」
周圍傳出一陣大笑。
林傲臉色一變,想趕緊把腿拉上去,卻忘了一手還拿著酒壺,一個翻身沒抓牢,直接整個人都懸在了半空。
底下發出聲聲驚呼。
這樓也不算不高,但要是摔下來,沒個十天半個月也起不來。
「劉兄,李兄,世子爺,快,快拉我上去!」林傲著急地喊著。
他近來日日飲酒,夜裡又在青樓尋歡作樂,身子不說被掏空,但終究是一點兒力氣都沒有。
掛了沒幾秒,便有些撐不住。
這要真摔下去了,他這副已然千瘡百孔的身體,可就又要散架了。
他不想再眼睜睜看著自己的骨頭被人一節一節拿在手裡比對拚湊,被當成積木一樣組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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