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二叔用自己爐火純青般的演技成功地將白鬆墨給嚇住了。
在他看來,農村人可是很迷信的,能讓一個迷信的人對著大山水塘磕頭叫祖宗,那必然是因為山底下埋著他們的祖宗,必然是因為水塘和大山真正牽係著所謂的祖墳風水。
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他沒必要為了一點點小錢冒險,萬一真有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纏上了他,那才是真正的得不償失。
最後,白鬆墨妥協了。
而劉二叔也許諾,隻要白鬆墨按照他們的要求道歉賠償了,他們也會出人出力幫白鬆墨把車從水裡拉出來。
這一出戲的成功,劉二叔當是首功,但“老祖宗”也功不可沒。
要是沒有他們的配合,這出戲也不可能進展得如此順利。
因而回鎮上之前,劉二叔等人又拜了拜“老祖宗”,他們一個個都神色肅穆,十分莊嚴,白鬆墨將他們的舉動都看在眼裡,心裡頭剛升起的為數不多的一點懷疑,也被打消了。
等熙熙攘攘的人群簇擁著白鬆墨這個冤大頭離開後,喻清棠三人才從另一條小路上返回了。
回到鎮上後,答應會道歉賠償的白鬆墨又開始磨蹭起來,他給眾人講述他和喻盛之間的淵源牽扯,說自己此行的目的是見一麵自己素未謀麵的“兄弟”,這樣回了家也能對念兒成疾的母親一個交代。
然後又說白夫人不是不在意親生兒子,隻是驟然得知這個消息,她心情太過激動幾次暈厥,現在人已經住院了。
眾人聽罷,沒一個人當真,隻當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劉二叔則冷嗤道:“聽你說了這麼多,我怎麼一點兒都沒察覺到你的歉意呢偷換孩子還要殺死喻盛的不是你親媽嗎”
白鬆墨一臉愧疚,“這是我媽的錯,我不辯解什麼……”
“辯解什麼讓你媽以死謝罪算了。”白襯衫屠夫說。
白鬆墨:“……”
白襯衫屠夫:“你看我乾什麼你也說了是你親媽的錯,那你媽以死謝罪不應該嗎我覺得她就是死也贖不清身上的罪過,畢竟你們母子偷了彆人二十多年的人生,這麼多年的歲月,所有的經曆,怎麼都無法彌補了。”
白鬆墨無言以對。
他說什麼都會被懟回來,而且對方毫不留情麵,三兩句話就能將他的心思拆穿。
談什麼喻盛,還不如談錢呢。
至少,在這個方麵,他比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富裕許多倍,沒人可以因為一點點錢就難住他。
繞了一大圈後,話題又回到了道歉和賠償上麵。
另一邊,喻清棠回了家,正好撞上要去采藥的老頭,老頭叫住他,“做什麼壞事了,笑這麼開心”
喻清棠看起來麵無表情,“我笑了嗎”
老頭故意皺起眉,“咋了,那畜生又派人來村裡了”
喻清棠搖頭,“沒有。”
“那你高興什麼”
“坑了一個人。”
“誰”
“白鬆墨。”
老頭忽然聲音拔高了,“小孩子真是不會說話,這怎麼叫‘坑’呢!”
喻清棠:“……”
老頭顯然來了興致,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說:“快告訴我,你是怎麼坑他的”
喻清棠:“……”
他將細節簡單說了一下,老頭聽得也是一會兒笑,一會兒哈哈大笑,“柳淙那孩子,我就說他自小就聰明,善良又有愛心,果然是個好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