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那邊,男人還沒開口,陳最就聽見裡麵傳來一道年輕女人的聲音。
“誰呀?”
妖媚風流,令人惡心。
陳最雲淡風輕的道:“我找陳昱。”
“昱爺,找您的呢。”
女人將電話拿給了一旁的男人。
男人清了清嗓子,帶著還沒睡醒的沙啞,“做什麼?”
“明天我會回來一趟。”
男人哼笑一聲,“還沒到你母親的忌日呢,就想回來了,怎麼,遇到難事需要你爹解決?”
陳最眼裡沒有絲毫情緒波動,緩緩開口,“我想要回母親的骨灰,順便和你斷絕關係。”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才發出一聲陰沉沉的冷笑,“陳最,誰給你的膽子敢這樣和我說話?”
“是母親。”
這三個字剛落下,那邊沒有了聲音。
陳最知道,陳昱愧對自己的妻子,愧對他的母親。
他掛斷電話,沉默的看向桌子上,相冊裡,笑意明媚的母親。
“陳最,你以後長大,不要待在你爸爸身邊,儘量離他遠點好不好?”
“陳最,媽媽舍不得你啊,可是媽媽好難過,媽媽活不下去了……”
記憶的最後,是母親穿著白裙子割腕自殺的場景。
滿目的血水。
那個名為父親的男人抱著母親,虛假的傷心了幾天。
很快,他就變得更加猖狂,一個又一個的女人帶回來。
電話那邊,陳昱臉色陰沉的看著被掛斷的電話。
身後女人還沒察覺到不對勁,像條蛇一樣纏上來,“昱爺,電話有什麼好看的,您看看人家嘛。”
“還有剛才那個男人也是,乾嗎提那個女人,他不知道您最討厭她了……”
女人什麼都沒穿,柔軟的身體貼上他的胸膛,極儘一切勾·引他。
陳昱麵無表情的從枕頭底下摸出一把q。
“你也配提她?”
女人恐懼的看著槍抵在了腦袋上。
還來不及求饒。
隨著砰地一聲響起。
女人睜著眼,倒在了一邊。
她的眉心被子彈穿過,血順著發絲染濕了雪白的被子。
很快就有人開門進來,將女人的屍體拖走。
陳昱看著空蕩蕩的房間,空氣裡還有股濃烈的血腥味,讓他又想起那個女人死去的那一天。
他眼裡是壓抑不住的狂躁。
她那麼恨他,恨不得一死了之。
可是有什麼用,哪怕死了,她的骨灰都隻能留在他身邊,生生世世不得解脫。
陳最想帶走,根本不可能。
陳昱雖然已經年過五十,可仍然保養得很好,臉上看不出什麼歲月的痕跡,尤其是那頭短發,仍舊堅韌黑亮。
他坐在高位上,底下全是臣服的小弟。
他陰鷙的雙眼漫不經心的睨著,一步步朝自己走來的陳最。
陳最臉型像極了那個女人,有一瞬間,陳昱以為自己看見了她。
她嬌笑著撲進他的懷裡,溫柔的喚他:“阿昱。”
他有些恍惚,再定眼時,隻看見陳最那雙與他自己相似的,毫無情緒波動的眼。
所有的小弟讓開了路,恭恭敬敬的喚陳最:“少爺。”
這樣的場麵,多少人求都求不來,偏偏陳最絲毫不在意。
他穿著一身黑色的風衣,漠然的走到陳昱麵前。
陳昱扶著座椅扶手,冷笑著看著這個比他年輕時還俊美的兒子,“你再說一遍,你回來是來做什麼的?”
強大的壓迫力沒有讓陳最屈服半分,他一字一句重複,“要回母親的骨灰,以及和你斷絕關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