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眼窩紅了,她眼中蓄滿了淚,卻是不卑不亢:“你以為我願意嗎?
沈昀瑾瞳眸微眯,審視般打量著她。
他剛從外麵視察完軍務回來,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下,就聽玉芝到處嚷嚷著說九姨太醒了。
聽說沈雲山很迷戀這位九姨太,他便好奇前來看看。
眼下,那一雙烏黑明澈的眼瞳裡泛著隱隱的水光,聲音帶著江南女子特有的溫婉,說完後,輕輕地抿住嘴唇,看向他的目光透出一股子倔強的氣息。
望著那樣一雙眼睛,沈昀瑾隻覺得心裡好似有根羽毛輕輕地撩過,莫名地一陣陣發癢。
關於這位九姨太,沈昀瑾倒是聽到許多傳言。
總歸不過是八個字——弱柳扶風,傾城之姿。
如今見了,的確漂亮,也難怪,沈雲山這麼著急,才見了一麵就把人抬進了門。
就連洞房花燭夜對方鬨自殺都忍下了,還令人請醫生來看。
沈雲山是北平的軍閥大帥,名聲顯赫,哪怕已經四十有餘,想要嫁給他的人依舊數不勝數,每天都有女子削尖了腦袋,哪怕是當個丫鬟都想要進沈家的大門來。
沈雲山娶了不少姨太太,以往那些姨太太一有什麼不如意的總會一哭二鬨三上吊,沈昀瑾以為她也是一樣,沒想到倒是存了死誌。
隻可惜,沈雲山娶回家的女人,哪怕是死了,也隻能留在沈家。
瞧她有幾分氣魄,他不介意給她點建議,“你若是厲害,便自己逃出去,不過概率為零,若想留條活路,就好好順從我父親,否則,一哭二鬨的次數多了,是個人都會厭煩的。”
沈昀瑾好似在看一個困在牢籠裡的貓兒脆弱掙紮一般,唇角扯出一絲淡淡的冷笑,仿佛已經在心裡為她定好了最終的結局。
南枝看著他漠然轉身離去,隨著他徹底走出房間,那種壓迫感才漸漸淡去。
她眼尾還是紅的,眼中的水光瀲灩,一顰一笑都美得驚心動魄。
一旁的玉芝早就看呆了。
世間怎麼會有這樣的美人呀。
“我想喝點水,可以麻煩你去幫我倒些來嗎?”
“……玉芝?”
南枝揚了揚手,玉芝這才反應過來,對視上她那張驚豔的臉,再看向她伸過來的瑩潤無骨的手指,仿佛雪化成似的,輕輕一碰就壞掉一般,玉芝的臉紅透了。
“九姨太,您……您說什麼?”
南枝溫柔一笑,沒有絲毫不耐的道:“我想喝水,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您稍等,我馬上就去倒。”
玉芝從未見過這樣的美人,也從未聽過這樣婉轉動聽的聲音,一時之間無比激動,倒水都差點倒在了外麵。
“九姨太,水來了。”
“謝謝。”南枝禮貌頷首,伸手接過。
這麼有禮貌,玉芝更愛了,可同時也擔憂起來,若是大帥回來了,又想強迫這樣脆弱美麗的九姨太那該怎麼辦?
南枝雙手端著水杯,小口小口的喝著水,終於感覺唇瓣沒那麼乾澀了,她垂眸看著水麵裡倒映出的麵容。
有些模糊,但也可以看出其中姿色。
沈雲山四十有餘,隻有沈昀瑾一個兒子,他本不熱衷於娶姨太太的,可沈昀瑾在戰場上受了些傷,導致身體出了些問題,不願意碰女人,如今已經二十一歲,還沒有娶妻生子。
沈雲山怕自己辛辛苦苦打下的家業後繼無人,這才一房又一房的姨太太抬進來為他生子。
原主家破人亡,是從江南來北平投靠親戚的,親戚不願意收留她,她隻能一個人四處尋找工作,期間差點被人騙去了當舞女,是沈雲山救了她。
可沈雲山卻也利用這事,讓她嫁給他當九姨太,原主為了保全清白之身,於昨夜洞房花燭夜撞頭自儘。
沈雲山不願意這麼漂亮的姨太太就這麼死了,才四處找人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