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北平的這段時間,沈昀瑾幾乎不眠不休。
當時南枝離開北平的火車通往了很多地方,他不確定她到底會在哪裡下車,本打算一個站一個站,大海撈針一般的尋找。
可又想到她這麼聰明,幾次三番騙了他,如果能離開,想必會跑得遠遠的。
所以他直接坐車來了廣川,來了消息最為靈通的歌舞廳,為的就是儘快查找到她的消息。
也許冥冥之中自有天意,他剛到這裡,給老板發了根煙,還沒點燃,就聽見了熟悉至極的聲音。
沈昀瑾抬眸,看著對方那張他思念了不知道多久的臉,嘴裡的煙就這麼猝不及防的掉在了地上。
他眯了眯眸,就這麼看著她,本想溫柔一些,誰想長時間沒有休息好導致他眉眼陰沉沉的,她似是被嚇到了,像炸毛的貓一樣,嚇得臉色發白,扭頭就跑。
下意識的,沈昀瑾的臉色更沉了,他腳踩過掉在地上的煙,大步走過去,一把抓住了她。
“跑什麼?”
南枝渾身僵硬,她低著頭蒙著臉不看他,聲音也變粗啞了一些,“你認錯人了。”
到現在還在跟她演戲,沈昀瑾是喜又氣。
不過既然被他抓到了,他懸了那麼久的心也總算回到了身體裡,他決定好好唬唬她,故意沉了聲音。
“是麼?”他看著她蒙著臉的小手,哼笑了一聲,“看來真是我認錯人了。”
南枝掙紮:“既然認錯了,那就請您鬆開我的手。”
“你不是來麵試歌女的,怎麼轉頭就走?”
提到這個,沈昀瑾更憤怒,她之前那麼害怕被賣進歌舞廳,逃出來之後竟反倒來了這裡,她就不怕剛出虎穴,又入狼窩嗎?
南枝笑了笑,又掙紮了一下:“不麵試了。”
“為何?”
“姿色不夠。”
沈昀瑾並沒有鬆開她的手,反而越捏越緊,“抬起頭來我看看夠不夠。”
南枝緩緩抬眸。
就在沈昀瑾快看到她臉的那一刻,沒想到她竟忽然給了他一腳,重重的踹在了他的膝蓋上。
小小一個,力氣還挺大,沈昀瑾膝蓋一彎,差點跪倒下去,可即便這樣,他還是沒有鬆開她的手,依舊緊緊地抓著。
南枝見踹不開他,又湊上來,狠狠的在他的手背上咬了一口。
她這隻貓怎麼還咬人呢?
沈昀瑾倒吸了一口涼氣。
南枝本以為這樣,他總該鬆手了,沒想到依舊死死的抓著,任由她咬著。
他不痛嗎?
她緩緩抬頭朝他看去。
卻見他就這麼默默的看著她,狹長的眼眸裡倒映著吊頂的燈光,多了幾分溫柔,少了些冷冽可怕。
“咬夠了嗎?”
南枝沒說話。
他伸了另外一隻手過來,“是不是那隻咬膩了,來咬這隻。”
南枝忽然覺得沒意思,她摩挲了一下唇瓣,一臉的嫌棄,“鹹死了,不要。”
“你現在這樣子,倒是和在帥府裡不一樣。”
沈昀瑾看著她,眼裡多了些意外。
她在帥府裡太溫婉,像是養在金絲籠裡的鳥,不如現在有活力。
沈昀瑾幾次想在她眼裡看到一絲對他的留戀和愧疚,可都沒有,隻有畏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