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說完這句話,就已經察覺到廚房裡的倏然安靜,不過隻安靜了幾秒,就又繼續傳來洗刷的聲音。
她沒什麼表情。
因為她就是這樣一個人,也並不介意被外人聽見。
聽見了最好。
靈犀角隻能是她的,誰也不能搶。
就算他是太子也不行。
聽了也最好斷了心思。
周神醫也知道楚奕定是聽見了,他想著楚奕出來時許會問些什麼。
誰想他竟是什麼也沒問,乖乖的走到南枝麵前,聲音溫軟:“洗好了。”
他仿佛什麼也沒有聽見一般,眼裡更沒有絲毫異樣。
南枝瞧著他這般,唇角抿了抿,覺得有些不自在。
周神醫覺得氣氛有點尷尬,偷偷溜了。
南枝喝著酒漫不經心的問:“你都聽見了?”
楚奕輕嗯了一聲。
南枝把玩著酒杯,勢在必得:“靈犀角是我的。”
楚奕唇角微揚:“我不會跟你搶的。”
南枝眼睫顫了顫,抬眸看向他。
他眼裡眉梢都帶著笑意,絲毫不見慍怒。
他可以質問她,可以跟她發火生氣,跟她搶都可以。
他這樣溫和,反而讓她很不舒服。
“這樣最好。”她聲音硬邦邦的,“滾進去睡覺,彆打擾我喝酒。”
“好。”楚奕乖乖的朝屋裡走去。
南枝看著他那修長的背影,聽著他壓抑的咳嗽聲,眸色微斂。
心底似有些異樣,仿佛不大舍得他這條命。
可相比她的自由而言,其他的都不重要。
南枝酒喝完了,不夠儘興,又進去廚房拿,誰想剛進去就看見一灶台的碗堆放著。
碗洗得還算乾淨,就是沒碼起來放好,一個一個的整整齊齊排列著,像是列兵一樣。
南枝無語了好久。
他這人果然有大病,身體不正常,腦子也不正常。
她鑽進臥室,攥著他的手來到廚房,“為什麼要這樣放碗?”
楚奕茫然:“不是這樣放的嗎?”
“當然不是。”南枝氣笑了,咬牙切齒的看著他,“碗要壘起來放進櫥櫃裡,你不知道嗎?”
“不知道。”楚奕低頭去整理碗筷,“之前沒學過。”
南枝看著他那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樣子,才恍惚想起來他是太子,怎麼可能做過這種事情。
那她可真是太為他著想了,怕他不當太子後,活不下去,還讓他體驗一下生活。
總之,她是不可能有問題的,錯的都是彆人。
“放好後去燒熱水,多燒點,我要洗澡。”
楚奕嗯了一聲。
南枝開心的等著。
半個時辰後,她聽見了周神醫的尖叫聲。
“著火了,著火了,救火啊!”
南枝躺在涼椅上正暢享著恢複女兒身之後,和師哥沒羞沒躁的生活,才想到洞房花燭呢,就被這叫聲嚇得彈坐了起來。
她正不悅,就看見轉角廚房煙霧四起,周神醫提著一桶水衝了進去。
南枝起來看熱鬨,走了幾步,瞧見周神醫又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