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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察覺到目光,突然回頭抓個正著:“看啥子?!”
小丫頭兩幅麵孔,有求於人時語氣軟軟,這會兒卻是凶的不得了。
江垂星偷瞧彆人在先,頗覺理虧,被人凶了也隻訕訕收回目光。
……
自江垂星離開,師玄瓔從兜裡倒出最後幾粒靈葵籽,嗑完後抱著魂爐躺在床上運功療傷。
待睜開眼時,外麵已然漆黑一片。
江垂星遲遲未歸。
師玄瓔打開門,朔風淩冽如刀襲麵,她麻溜關上,跑回去把自己厚厚的襖子一層一層穿上。她從前冬練三九夏練三伏,自然什麼苦都吃得,但現在身體虛弱,硬抗著寒氣可不是明智之舉。
穿罷衣裳,師玄瓔才又抱著手爐出門去。
出了屋,便能聽見濤聲。
她暫住的院子在海邊,四周有陣法阻擋狂風,站在院門口,看見陣外狂風漫卷鵝毛大雪,黑沉沉的海麵上波濤湧動,壓抑在海底的能量似乎隨時會噴薄而出。
在海中蜿蜒的白堤被厚厚冰雪覆蓋,像是一條橫在淺灘的龍屍,以龐大屍身阻隔湖海。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清白堤的全貌,當真是……毫無可取之處。
師玄瓔一隻腳剛試探著邁出結界,忽見遠處光線大盛,她動作頓住,舉目望去,但見整個白堤霎時間亮如白晝,兩團光撞擊,宛如驚雷劈開山嶽,地動山搖,轟隆作響,旁邊海麵積蓄壓抑的力量被捅開一個豁口,海浪層層拔高,一瞬間漲至十餘丈,鋪天蓋地席卷而來。
咻——
白堤四處升起信號,上空靈氣翻湧。
師玄瓔抬頭,看見頭頂微光閃動,眨眼間結成蜂巢狀。
隨即,巨大海浪衝擊上來。
師玄瓔站在下麵,能清楚看見黑藍色的海水覆頂,巨大壓迫感自頭頂落下,人在其下,恍惚成了渺小脆弱的螻蟻,隻需輕輕一碾便會化作肉泥。
她尚且感覺良好,周圍卻已然傳出無數驚懼呼喊。
一切隻發生在瞬息之間。
師玄瓔腳還懸在半空,一時不知該不該落下去,心說,難道法則之力終於容不下她這個外來者,打算趁她病要她命?不至於這般興師動眾吧……
這般想著,師玄瓔心中躍躍欲試,探頭探腦的走出小院結界。
一切風平浪靜,就連鋒利刺骨的風也因為白堤上空突然架起的結界而變得溫柔起來。
然而,她還未來得及放下心,便被撲麵而來的刀氣糊了滿臉,當即臉色一沉。
聯係方才的情景,八成是江垂星捅出簍子了!其中一團光就是他的刀氣,剛才被陣法阻隔,她竟一時沒有發現。
這個小崽子是想要我死啊!師玄瓔暗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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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權衡之下,正打算悄悄縮回屋裡裝死,便見數名黑袍鬼麵的靈師踏雪而來,幾個呼吸便已至眼前。
“師宗主,請留步。”靈師的聲音從鬼麵裡傳出,有些失真。
被捉了現行,師玄瓔隻得訕訕止住腳步。
“師宗主,樓主有請。”
師玄瓔心中警鈴大作。
江垂星奉她為宗主的事也就白天隨口一說,一轉眼他們便知道了,並且對於隻剩下兩個人的刀宗沒有任何輕視,不僅馬上承認她的身份,還恭恭敬敬的喊“師宗主”,怎麼瞧怎麼不尋常。
要知道,她前一天才剛剛被這位樓主婉拒見麵。
難道是因為測三根的結果?
不管是什麼原因,他們顯然不會給她拒絕的機會。
師玄瓔隻得上了飛舟,隨幾人到湖中浮空島。
此處白堤相距不過七八裡,那邊寒冬凜冽,這裡卻是人間四月天,微風徐徐,處處鳥語花香。
師玄瓔穿著厚厚的襖子,才落地不久便已經微微出汗,好在殿中有法器調節溫度,她穿著襖子不覺得熱,一旁垂首待命的侍女身著薄薄絲綢亦不冷。
才來了兩天,她已經見識到許多新鮮有趣的生活法器,與她原本所在世界氛圍截然不同。
她原生修真界靈氣濃鬱,那裡就像一個巨大的叢林,弱肉強食,到處充滿廝殺與掠奪,所有修士唯一的目標便是成為食物鏈頂端的強者,幾乎不會有人把心思花在這些無關緊要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