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家夥抓得太緊,我隻能把他的手砍下來。”亞科武中士聳了聳肩,“彆在乎那些死人了,舒勒博士。您不是還要向neus船團的護航艦隊司令做報告嗎?快把戰利品收好吧。”
五分鐘後,滿頭大汗的舒勒打開了箱子。手提箱中靜靜地躺著看起來像是耳機的裝置,上麵鑲嵌著一些藍色的半透明晶體。
“折躍水晶。”舒勒喃喃自語,“利用這些折躍水晶,我們就能製造出威力更強大的生物折躍波乾擾裝置……”
“博士,有幾個人還在喘氣呢!”剛才被舒勒派去的士兵又跑了回來,“您看,我們是不是該把他們拖回來——”
“全給我燒了!”舒勒頭也不回地喊道,“這種事以後不要再讓我說第二遍——”
被舒勒的怒吼嚇得魂不附體的士兵連滾帶爬地把剛將血肉模糊的軀體拖回機庫的同伴又推了回去。
和折躍水晶相比,幾個v型細菌感染者缺乏讓舒勒分心的價值。折躍水晶是g船團或者說通用銀河最先發現的,而且是隻能在部分原始文明遺跡中通過破壞性的考古發掘才能找到的珍稀物品。直到通用銀河發現被殺死的伐折羅的屍體中也存在折躍水晶時,他們才終於放棄了進一步搜尋並徹底破壞原始文明遺跡的計劃。
沒有折躍水晶,就沒有21世紀50年代的空間折躍技術。和破壞不可再生的折躍水晶相比,獵殺伐折羅顯然是更經濟的選擇,但伐折羅強大的戰鬥力阻礙了新統合軍的行動。
“這肯定是他們從死掉的伐折羅的軀體中分離出來的。”馬林上尉捏著下巴,煞有介事地分析道,“但是我們從來沒見過叛軍和伐折羅進行大規模交戰。”
“所以,叛軍或者說【無瑕者】至少在嘗試獲取控製伐折羅的技術。”舒勒沒有心思和彆人爭論細枝末節,他更傾向於讓這些軍官理解他的想法,“你們之前總說我建造的設備像是血肉堆積成的祭壇,但那是因為我不確定把折躍水晶從伐折羅體內環境中完全取出後是否還有效果……不,伐折羅的體內環境確實適合工作。”他捏著鑲嵌著折躍水晶的大號圓環形設備,“然而,這個裝置的出現給我們提供了不依賴伐折羅的軀殼就能製造【心靈信標】的可能性。”
舒勒鄭重其事地把裝置放回了手提箱裡,像是保護自己的孩子那樣抱著箱子。他們的時間都不多了,敵人步步緊逼,而【無瑕者】似乎並不能成為和他們並肩對抗通用銀河的戰友。在【無瑕者】等反統合武裝組織眼中,neus船團和通用銀河沒什麼區彆,都是遲早要被消滅的怪物。
“走吧,是時候把這裡發生的事情報告給真正的大人物了。”
在馬林上尉的陪同下乘坐運輸飛船離開空港的舒勒順利地抵達了富蘭中校指揮的【托涅拉】號戰艦。對於舒勒依靠生物折躍波信號乾擾和v型細菌感染擴散一事成功地破壞了空港的防禦並使得遠征軍以零傷亡奪取空港的功績,富蘭中校喜上眉梢,不住地強調他一定會在馬林準將麵前為舒勒多說幾句好話。
“聽說叛軍士兵都陷入狂暴中並互相攻擊而死,是這樣嗎?”
“差不多。”舒勒一反常態地給出了一個並不符合其風格的模糊答案,“從現場的監控錄像來看,感染了v型細菌的叛軍士兵自相殘殺,使得空港的防禦全麵崩潰。我軍士兵沒有受到影響還真是幸運。”
事不宜遲,富蘭中校帶著他們回到艦橋,立即接通了和neus船團的專用通訊線路。實際上,即便是號稱能實現超光速通訊的折躍波通訊方式也不能實現實時交流,因此雙方之間的談話總歸要出現一些延遲。
片刻過後,一個身穿夾克衫、頭戴一頂大簷帽的中年軍官出現在了全息投影中。他那褐色的頭發大半被壓在帽子下,以至於舒勒總懷疑這人其實早就謝頂了。和平日舉手投足間凶相畢露的遠征軍指揮官們不同,這位長期坐鎮船團進行指揮的司令官的臉上掛滿了養尊處優中才能養出的氣定神閒。
費爾南多·馬林(fernndorn),新統合太空軍準將,cross-24【neus】船團護航艦隊司令,號稱新統合軍全軍上下最強大的一支軍隊的指揮官。
“準將,我們從舒勒博士手中拿到了通用銀河還有g船團從事非法活動甚至是反統合活動的決定性證據。”富蘭中校先表明了自己的立場,“大家都相信這些證據對於我們未來的作戰計劃至關重要。”
“原來您就是埃貢·舒勒博士。”馬林準將微笑著向舒勒點了點頭,“通用銀河在本月初向我發送了一份通知,內容是你涉嫌挪用科研經費從事經濟犯罪活動……裡麵的證據也很真實。”
眾人大驚失色,連富蘭中校都不知道通用銀河從何處得知舒勒投靠了neus船團一事。一旁的馬林上尉臉色鐵青,她雖然樂於見到舒勒這個唐突插手戰事的技術人員丟了麵子,但neus船團中出現叛徒反而令所有人顏麵掃地。
“我這麼一個被拖欠了工資長達幾個月的普通研究員居然值得通用銀河如此重視,實在是讓我感到慚愧。”舒勒話鋒一轉,說出了一個讓富蘭中校摸不著頭腦的消息,“準將先生,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伊甸和地球已經遭遇了伐折羅襲擊,對吧?”
“……你們在索米-3無法連接星際互聯網,這消息是從哪泄露的?”馬林準將麵不改色。
“我的一個朋友和我說,neus船團的地球至上派係軍人能存活下來而不是被剿滅,不是因為重組之後的新統合軍缺乏對應的實力,而是轉型期的新統合迫切地需要【戴著白手套講漂亮話】。”舒勒直接複述了麥克尼爾以前和他在閒聊中提到過的事情,“你們和通用銀河的合作、對士兵的v型細菌感染實驗,隻會是出自新統合的授意;那麼,能讓你們忽然大膽到搶奪通用銀河的財產甚至是計劃消滅通用銀河本身的勇氣的來源,也隻能是因為感受到威脅而決定消滅通用銀河的新統合本身了。”
富蘭中校隻是垂下了頭,馬林上尉卻出奇地憤怒了。neus船團的一切榮耀被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科研人員貶低得一文不值,這簡直是侮辱她的信仰。勃然大怒的上尉衝向舒勒,幾乎要把舒勒一拳打翻在地。
“你胡說——”
“住手,加布裡埃拉!”馬林準將站起來喝止了馬林上尉的粗魯舉動。
“可他——”
“他沒說錯什麼,事實就是這樣。”富蘭中校歎道,“我們沒有被清算,僅僅因為他們還需要我們。”
失魂落魄的馬林上尉滿懷失望地瞧著全息投影中的準將,拂袖而去,沒給這位護航艦隊司令半點麵子。
“……能在通用銀河的壓榨下存活並且取得更高地位的人,果然不簡單。”馬林準將拍了拍手,略帶擔憂地越過富蘭中校望著後方的大門,似乎是期待馬林上尉還會回來,但他很快就改變主意了,“既然你猜得出我們主動和遠征軍取得聯係的原因和我們自己的定位,那麼,我也沒必要對你隱瞞最近的劇變了。”
全息投影抖動了兩下,另一個平行的全息投影出現在艦橋大廳中。這位同樣身穿軍服的女性軍官比馬林準將年長得多,灰白的短發服帖地垂在耳畔,久經歲月考驗後留下的皺紋訴說著那段驚心動魄的曆史。憑著對方呈現出近似棕色的皮膚,舒勒判斷對方的祖先或許來自印度附近地區。
“舒勒博士,這位將軍是曾經參加過第一次宇宙戰爭的金·卡比洛夫(kkbrov)中將,也是現任新統合太空軍宇宙艦隊總司令,兼任總司令部副參謀長。她負責籌備此次討伐通用銀河和g船團的平叛行動,而我們neus船團在經曆了將近十年的隔離和封鎖後,終於贏得了一個真正洗刷惡名的機會。”說到這裡,馬林準將抬起右臂隔著全息投影向自己的上司敬禮,“總司令,舒勒博士的情報對我們是不可或缺的,我建議讓他在這裡把事情的經過講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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