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能讓所有人都滿意。”麥克尼爾自信地答道,“隻管交給我就好,就像過去那樣。以前怎麼做,以後就怎麼做,沒什麼區彆。畢竟,世道是不會變的。”
瓊斯上尉反複咀嚼著麥克尼爾所說的話,他仍舊看不清麥克尼爾的真實態度。於是,他決定先放下這些顧慮,隻管應付眼前的工作,良好的分工合作才是勝利的基礎。兩人的到來引起了附近民兵的關注,這些披著長袍和頭巾的年輕人喜出望外地奔向卡薩德,把援軍到來的好消息告訴了自己的指揮官。
見到麥克尼爾一行人到來,卡薩德的表現十分平靜。他在讓麥克尼爾等人放心地北上的時候就已經預料到麥克尼爾必然會在結束了手頭的任務後回來支援他,哪怕他現在的情況並不像當初那樣窘迫了。這和局勢無關,純粹是麥克尼爾這個人的本性使然。
“他們來了。”葉海亞·本·艾哈邁德站了起來,“我先去迎接他們。”
一旁還有些灰頭土臉的平民聚集在一起圍觀著黎凡特旅士兵們的活動,後來麥克尼爾才看清那些人隻是在等待作為臨時庇護者的黎凡特旅發放飲食。這些人要麼原本住在此地,要麼就是被黎凡特旅沿路收留的難民,但無論他們屬於其中哪一類,過著有保障的生活倒是比居無定所強得多。見穿著美軍迷彩服的軍官到來,有幾名平民也打算跟著艾哈邁德一起前去迎接,不想一發炮彈忽然落在附近,把眾人嚇得魂飛魄散。剛才還談笑自若的人們紛紛抱頭逃跑,就近尋找掩體躲避起來。有些人的臉上猛地被噴濺上了泥土和鮮血,可憐的人們登時以為自己已經被炸傷,於是躺在地上打滾,把一旁趕著要到處尋找傷員的黎凡特旅醫護兵弄得無比迷惑。
麥克尼爾和瓊斯上尉一直等到炮擊結束才從掩體旁離開,但那些被炮擊嚇得魂不附體的人們還留在原地。兩人同艾哈邁德打了招呼,並讓艾哈邁德把美軍的安排先轉告給那些聽不懂英語的當地人,而麥克尼爾則象征性地同卡薩德握了握手。直到現在,卡薩德仍然不想暴露出真實身份,雖說連麥克尼爾都不清楚對方的真實身份到底是什麼,他倒是願意配合卡薩德做偽裝工作:戰友的優勢自然也是他的優勢。
卡薩德先讓麥克尼爾等待一陣,他先要確定附近人員在炮擊中的具體傷亡情況。片刻過後,仍然顯得惶恐不安的人群散開了,地上沒有留下屍體或是殘肢斷臂,這讓卡薩德鬆了一口氣。他以欣慰而略帶自豪的口吻對麥克尼爾說,之前為應對各類炮擊而頻繁進行的演練看起來收到了一定的成效。
“而且我會說服這裡的民眾也進行訓練,畢竟他們無法從戰爭中逃脫。”卡薩德帶著麥克尼爾參觀他們如今的陣地,那些全副武裝的黎凡特旅士兵的模樣看上去不再像是路過的難民。美軍的直接支援讓以前一直以散兵遊勇的狀態作戰的黎凡特旅擁有了更多的現代武器裝備,況且有美國人的承認,他們能放心大膽地使用這些武器裝備而不必擔心引發任何嚴重後果。
不僅是黎凡特旅的士兵,十幾個孩子也圍在旁邊的簡陋靶場旁觀看著戰士們的訓練。
“我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麥克尼爾熱情地說道,“我國打算說服伊拉克專門再設立一支統一的民兵武裝,到時候你們就是受到官方承認的正規軍了。看得出來啊,就算是華盛頓的那群老爺也明白,比起拿著我們的錢和物資卻密謀反對我們的那支【國防軍】,還是這些僅為了保衛家園而戰的樸實平民更值得信任。”
“……肯定不是壞消息啊。”麥克尼爾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你現在還有一定的心理壓力。好吧,不談什麼更長遠的打算,我國的官方認可起碼給了你們更多的機會來保護這片土地上的平民。”
“行了,咱們在這個問題上的看法完全不一樣,沒什麼繼續討論的必要。”卡薩德打斷了麥克尼爾的話,他和麥克尼爾誰都無法說服另一方,“現有的證據表明法亞德確實帶著大隊人馬去北高加索對抗俄軍了,也許我們還有機會利用信仰衛士團內部不同派係的糾紛來削弱他們。雖然將法亞德的北上看作是逃避派係內訌多少顯得有些樂觀了,他確實在最需要團結組織的時刻變相地缺席了。”
優素福·法亞德,信仰衛士團的埃米爾,是力排眾議同危險的安布雷拉合作的核心人物,而這項決定遭到了他的【協商會議】成員的集體反對,其中包括穆罕默德·阿夫利等手握重兵的實力派。安布雷拉四處出擊、把美軍打得措手不及的時候,勝利成為了法亞德壓製內部反對意見的最大籌碼,誰知安布雷拉一夕之間覆滅,信仰衛士團除了白白招來附近絕大部分勢力的仇恨之外簡直一無所獲。
“他很聰明。”麥克尼爾背著手,遙望停放在附近的土丘旁的s機甲,那些是美軍從倉庫裡挖出來送給卡薩德的老古董型號,“繼續長期留在伊拉克,遲早會變得眾叛親離、被原先支持他的部落武裝圍攻;但是,他打著為共同事業開拓前沿陣地的旗號北上,既能讓自己處於道德上高地,又通過抽空精銳部隊而使得信仰衛士團在伊拉克的殘餘力量不得輕舉妄動。能坐上這個位置的人,就算起初存在運氣因素,時間長了也就具備了對應的能力和心誌。”
“我沒說他蠢。”卡薩德懊惱地搖了搖頭,“這個世界正在逐漸走入【反恐戰爭】的時代,或早或晚,大家都會意識到這一點。對了,既然那個藏在印古什共和國的威斯克其實是用人形機器人冒充的,那博尚呢?他不是被你們安全地控製住了嗎?這事還沒完,那個威斯克還活著呢,也許博尚知道一些線索。”
“我哪知道發生了什麼?”麥克尼爾兩手一攤,“他被關到後方的監獄裡不到兩天,吉歐特隆公司就派人把他領走了。說起來,島田那家夥當時也是被吉歐特隆公司毫不猶豫地聘用了……這家企業在雇傭能力出眾的危險分子之前難道從來不做背景審查的嗎?”
也許那正是吉歐特隆公司需要的——卡薩德想了想,最終還是沒把這句話說出去。他不想打擊麥克尼爾的信心,儘管他看得出麥克尼爾的自信早就在過去的旅途中被摧毀了無數次。
同時擔任兩個職務的瓊斯上尉嘗試著靈活地協調他的不同職責,這位在海外摸爬滾打十幾年的軍官先向附近的黎凡特旅指揮官詢問了信仰衛士團的詳情,而後決定按照布寧中校的部署來分攤戰線。半個多小時後,麥克唐納中尉率領其餘的士兵趕到現場,並協助黎凡特旅加固防線,準備應對信仰衛士團的進攻。隨後,前線美軍偵察兵發來報告稱,信仰衛士團疑似繼續使用食人症患者充當炮灰。
“安布雷拉倒是幫了他們一個大忙。”麥克尼爾舉起望遠鏡謹慎地觀察那些搖晃著向他們所在位置跑來的食人症患者,從遠距離清除這些僵屍花不了多長時間,但隻要其中還有一個漏網之魚,後果就不堪設想,“信仰衛士團內部各個派係都怕在戰鬥中損失力量,現在他們得到了更廉價的自殺部隊。”
“殲滅信仰衛士團這種武裝組織的困難之處,從來都不在於能否做到。”卡薩德彆有深意地說道。
“那你認為又是什麼情況呢?”麥克尼爾拋出了一個致命的問題,“你們當時能夠發展壯大,也是基於同樣的理由嗎?”
卡薩德沒理睬他,而是下達了向蜂擁而來的食人症患者開火的命令。在安全地區,幻想著食人症患者能被治好說不定還是人道主義精神的體現,但在戰場上就沒有這種奢侈的選項了。子彈如傾盆大雨一般灑向那些失去理智的食人症患者和妄圖趁虛而入的敵軍卡車,把站在卡車上架著步槍就產生了自己刀槍不入的幻覺的信仰衛士團士兵渾身上下打成了血葫蘆。
不甘示弱的信仰衛士團仍然采用老辦法,那些車載火箭炮永遠是他們的神兵利器。換作是以往的情況,這一套組合拳說不定能將美軍打得頭破血流,然而已經成功地擊敗了安布雷拉的美軍並不願意在敵人麵前示弱。偽裝成普通卡車的車載火箭炮平白無故地被不知從何方飛來的導彈精準地擊中,這讓信仰衛士團士兵們紛紛慌了神。他們左顧右盼,沒有在頭頂看到美軍的轟炸機,也沒有在附近發現埋伏起來的美軍伏兵。
當然,他們也不可能看得到麵帶微笑地坐在主控室裡嚼著餅乾的光頭瑞士學者。
“雖然s機甲並不是我喜歡的武器裝備,但它還是提供了更早地打造無人化軍隊的機會。”舒勒拿起了桌子上的眼鏡,“咱們還得感謝安布雷拉留下的厚禮啊,島田。哦,要是能見到真正從源頭上掌握這些技術的那個組織,那就再好不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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