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墨,濃稠似化不開的憂愁。
陳秋躺在床上,思緒如窗外縹緲的夜風,四處遊蕩,難以停歇。
目前,自己算是正式的回古家了,沒有什麼隆重的儀式,隻是今晚大鬨了一場。
不出意外的話,接下來古天對自己的態度肯定是冷處理,以古天深沉的心機和對權力的掌控欲,他大概率會給自己安排一個看似牛逼轟轟但實則沒什麼實權的身份或職位。
這樣一來,既可以對外顯示古家的寬容大度,接納了自己,又能巧妙將他架空,讓他無法真正觸及古家權力的核心,從而對古天的地位構不成實質性的威脅。
這一招,不可謂不高明。
窗外,忽然有了微弱的動靜,這寂靜的夜裡顯得格外突兀,陳秋順勢將手放在了腰間,那裡藏著一把匕首。
一道黑影如鬼魅般出現在了房間內。
陳秋的身體本能的緊繃起來,本想掏出匕首,可他趁著那一絲朦朧的光線看清來者何人的時候,頓時眉頭一挑,臉上露出詫異的神情,低聲道:“你怎麼來了?”
那身影,在月光的映照下顯得格外滄桑,關上了窗戶,隨後坐在了房間內的椅子上,對著陳秋輕聲說道:“我來看看你。”
陳秋本想開燈,卻被對方出手阻止。
來者,正是古溫書。
月光下,陳秋總覺得古溫書和前幾天有些不同。
他看起來臉色十分的疲憊,那雙眼睛更加的深邃了,整個人的氣勢,也逐漸變的萎靡,像是一夜之間老了許多,歲月的痕跡在這一刻在他身上展現得淋漓儘致。
“我來這裡,是交代你幾件事。”古溫書淡然開口,他從口袋中掏出一張紙,放在了桌子上:“這個地址,有古輝的家人,他熟知古家,對你爭權有很好的幫助,隻不過,你不能過分的依賴他。”
陳秋望了眼紙上的內容,沉聲道:“這種事,明明你可以直接告訴他,為什麼卻讓我轉告?”
古溫書輕笑一聲:“你來古家無依無靠,幫你的人是何居心你也不知,你父親曾經的手下,如今都在觀望,他們不會輕易出手,除非有一天,你擁有和古天真正抗衡的實力時,他們才會站出來。”
之前帶著陳秋前往禦龍山,在車內時,古溫書並沒有把古輝家人如今的地址告訴古輝,其目的,就是為了這一刻,讓陳秋擁有人心。
他甚至不惜讓自己在古輝的眼中是個掌控欲很強的老家主,利用自己的名聲為陳秋鋪路,隻希望儘可能地平衡陳秋和古天的差距。
這背後的謀劃,可謂是用心良苦。
陳秋無言,最終,隻是將紙條攥在手心。
古溫書露出一抹欣慰的笑容:“你現在在古家毫無實權,就算你鬨的再凶,古天也不會在乎,所以,你需要一把利刃,可以平衡差距的利刃。”
陳秋眼神微凜,問道:“這利刃是不是關在地牢中的大長老?”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古溫書沒有否認,語重心長道:“大長老,是以篡權的名義被關押在地牢,可我了解他,他並不是這樣的人,他這人心無雜念,一心一意隻為了古家能夠更好,往往也是這樣的人,最容易陷入圈套,我對他有所虧欠,我不想他最後死在地牢中,所以,我希望他能夠出來。”
陳秋挑起眉頭,沉聲道:“那我該怎麼救他?”
古溫書高深莫測的笑了笑:“這就要看你自己的手段了,另外,還有一個人,你可以信任。”
“誰?”陳秋立馬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