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看看農馬爾特人嗎?”他沙啞著開口。
“有興趣。”夏龍。
九月份的空氣與一千五百米深的地底沒有關係。
土耳其的代林庫尤地下城不過距離地麵四十米左右的深度,瑞士的sasilver深入四千米深度,前蘇聯鑽出了一個一萬兩千米的超深鑽孔,而地球最深六千三百七十一千米。
一千五百米在這個世界算不上深,對地球防衛軍來說也算不上深,隻是沒人能在一千五百米建成這樣一個龐大的建築。而農馬爾特人到底生活在何等的深度,這也沒人知道。
男人沒有使用具有照明功能的物品,他似乎已經適應了這種程度的黑暗。和夏龍發出的呼吸聲與腳步聲相比,他幾乎無聲無息,仿佛呼吸是用毛孔呼吸,而腳步聲則是穿著降噪鞋,聲音在出現的瞬間就融入空氣中,被徹底吸入虛無。
他們在黑暗中走了三,四分鐘,一切都是安靜的。但是距離目標越來越近,根據超獸的感應,夏龍也能確定這一點。
到達一個看起來沒有多特彆的大空間,像是遺跡的中心地帶,空曠一如其他的房間。
男人走到牆角,回頭看了我一眼,就是這一眼之後,他踩下了腳下的某塊石磚。從地底朝外湧出耀眼的光芒,柔和而如同螢火蟲般細小的白光朝外湧出。兩秒後白光消失,原地空無一人。
夏龍站在原地停了一會,才朝前走去。遺跡搖顫著,在那個灌滿水的遺跡的上麵,破壞神折斷了自己的觸肢,他站起身來,瘋狂的挖掘空間,挖出一個上麵足以讓他舒展開來手腳的空間。
海水在他的動作下來回流動,白沫如飛機劃出的航線一樣在手臂的移動軌跡下出現,他低下頭瞪視著遺跡,似乎打算摧毀遺跡、
夏龍沒有理會他,破壞神正在擔憂夏龍的生命是否存在危險,夏龍對此不以為然。遺跡的震動很快停止,他伸出腳,踩到男人原先踩下的地方。
光同時也籠罩了他,把他帶入深深的地底。
那到底有多深呢?
五萬米,十萬米,一百萬米,還是在那已經可以融化鋼鐵,燙化人體的地核附近?
身體仿佛原型質被分解一樣,那樣闖過地下水流的隧道,狹窄的地底,急促的水流,滑動的自己,與黑暗和時不時閃過的黑暗。
夏龍沒有閉上眼,他隻覺得大概過了幾秒而已,眼前是過於空曠的空間。
天上是天空,一點也不溫暖的光,卻藍的仿佛水洗過的天空,不動的白色的雲朵一樣點綴著。
“驚訝嗎?”男人問他。
“那是什麼?”
“天空。誰都想要天空,被逼入地底的我們當然也想要,不過我們的隻不過是個假天空而已。”
“沒有河流也沒有大海——不,非要說河流是有的,隻是在這種地方,沒有那種能夠徜徉的河流。”
“這裡多深?”
“地球的儘頭。”
夏龍遲鈍了點了下頭,他注視著地底,那是有未來科幻氣氛的高樓大廈,那是竹杠般的支撐,圓盤般的房屋,不知何處的大光,水泥般的地麵,冷淡的藍色到熱情的橘色,與小點般的行走的人。
綠色當然也有,在城市中存在著,空氣過於沁入心脾,以至於讓人覺得這裡彆說地底,忽視那不溫暖的天空,這裡不過是某個和芬蘭氣候完全相反,卻美麗的貼近地球自然的某個春季小島。
在城市顯眼的中間,有一個看起來非常新,非常新的如同哈利法塔與天空塔的建築物,他有著微波般青藍的漆色,和天空接近卻較為靈動,流線甚至可以說矯健。
沒有彆的建築比它還高,在從上到下的高高的塔,塔尖朝下一點,仿佛大本鐘一樣,有一個藍色的能量球,一團雲霧般的能量發出無限近似於夢幻的藍,他移動,卻又仿佛從來沒動。這個大本鐘,如同城市的太陽,某種支撐物一樣,豎立在城市的最顯眼處,最中心處。
那種如同巴比倫塔的高昂,如果站在塔下,即便仰酸脖子也看不見儘頭。但是即便在遠處,也可以充分看到它的偉大。和大自然不同,那個東西本身散發出一種未來的,宏大的美感。
“過往的東西總是很好,雖然按照時間的流逝,我們才是更加古老的人。”
男人似乎自嘲的笑了。
“事情似乎總是越新越好,一旦複雜起來,什麼東西都隻會讓人覺得不現實——不美好。”
“什麼意思。”夏龍感覺自己的聲音或許應該沙啞,像拉長的弦音,悠久的,搖顫著。
城市的遠處,是不知道儘頭的平原,你沒有辦法分辨出遠處的風景到底是這群地底人嘔心瀝血的證明,才是用畫筆畫上的安慰。幾頭巨大的怪獸走著,移動著,夏龍看見了雙尾怪,哥莫拉,穆魯奇,紮班吉在那些青青綠地,延綿森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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