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田教授,有你的信。”
“哦,好好好。”
頭發花白的平田教授從布滿諸如《現代生物學》《南美鳥類分布》還有各種各樣資料的桌子上抬起頭,伸手從自己的學生手中接過信。
那是一封看起來平平無奇的信,由棕色信封包裹起來。
平田教授上下翻了一下,好奇有誰會給自己寫信,從桌子的邊緣處拿來剪刀,整齊剪開,抽出一張較之正常來說很長的信,讓他還吃了一驚,馬上打開來看。
上麵寫著板板正正的小字。
‘尊敬的平田教授;’
‘我是一名對鳥類和生物進化史很感興趣的普通人,近日卻突然生出了一些疑慮,雖然這大概對專家來說很不以為然,但卻讓我仿佛墜入五裡霧之中,茶飯不思,所以深思熟慮寫下這一份信,希望得到專家的解答,承賜教言,不勝感激。’
“好客氣的人。”
平田教授的高興的說,沒想到會有年輕人對生物這麼感興趣,還特意寫信給他,加上寫字板正用詞禮儀,讓他還未見人有生了許多好感。
帶著這股情緒繼續讀下去,平田教授本來放鬆的坐姿卻不禁繃緊。
老人腰背微微直起,眉眼之間微微聚在一起,變得稍微嚴肅一點,從讀信的態度竟變成某種仿佛觀看資料文獻的態度。
身旁有學生抱著記錄冊走過,好奇的看了平田教授一眼,他毫無所覺,隻是逐字逐句的讀著信,學生還在納悶老師有什麼信竟然看的這麼認真。
這麼一封信,等足足花費了七分鐘讀完信後,平田教授放下信封,閉上眼睛微微想了一下,不一會睜開眼,伸手拿鋼筆,但是筆已經握在手中,他望了望桌子上,發現竟然沒有信紙。
他伸直脖子左右看了一下,正好看見離他最近的一位學生,連忙喊道。
“長峰,長峰。”
長峰真弓下意識轉身,梳成馬尾的長發晃了晃。
“怎麼了,老師。”
“你那裡有信紙嗎?”
“信紙?雅子那邊好像有。”
“拿過來一點,我要用。”
“好的好的。”
等到長峰真弓拿過來信紙後,平田教授把信紙鋪在桌子上,鋼筆碰到嘴唇上,最後一次在心中整理好文稿,便開始筆走龍蛇的寫下來。
“尊敬的真夏龍先生;”
“你的思考我已經明白了,說實話,最開始的部分未免有誇張之處,但是舉的例子天馬行空又高屋建瓴,讓我十分敬佩,在進化上的獨到看法,可以確信您對從達爾文的適者生存到木村資生的中性突變進化都有相當深的了解,但我還是鬥膽補充一點”
“關於鳥類的定義,我可以非常明確的告訴,沒有羽毛,卻有牙齒,世上不存在這種鳥,假設存在,那一定是非常震驚世界的新物種,對於你的疑惑,我為你推薦接下來幾本書籍,基本涵蓋當代研究”
“此外,關於你所描述的命名為“烏龜”的生物,非常遺憾,以我的知識範圍內,尚且不知世界上存在這種生物,但是其特征在神話傳說中倒是存在,中國的玄武是非常類似你描述的生物,在某些學術界,其實也有人提出這種生物的模型,但是至今為止都未曾發現實質性的證據來確定,根據某些派彆的存在,他們可能和恐龍,乃至更早的時代就滅絕了”
逐一解答問題,十分爽快的一口氣寫完信後,已經快用到第四張紙了,平田教授最後寫下自己的名字,把信拿起來,準備再出去寄信,隻覺得渾身都被疏鬆了一番般。
“誒,平田老師,打算出去嗎。”
“嗯,我打算去回信。”
平田老師因為寫完回信,心情也很愉快,笑著主動解釋道。
“有一份相當有趣的信寄到這裡了,似乎還是年輕人,如果是我的學生,我一定會推薦他深造的。對某些知識的了解不遜色於你哦,長峰。”
長峰真弓不置可否的歪了歪腦袋。
“哈,不過那樣的話到底是誰寄來的信?”
煙花廠是需要用到黑色火藥的工廠,所以地點其實有點偏僻,對於打零工的工作管理也很嚴格,非正式作業者幾乎不接觸煙花,隻是勞力工作。
因為一旦出現意外,是很嚴重的,對於隻是打零工的人,不可能放心把這種工作坦然交付。
據說如果冬天的時候,甚至還要進行鏟雪作業,說什麼煙花廠的零工,根本就是處理雜物,讓人哭笑不得。
是夜,今天的工作異常繁忙,似乎有一批煙花需要試驗處理,到了天空變成深藍色的時候,廠長宣布今天會點火大型煙花,零工四人組把煙花運到河邊,坐在地上準備欣賞煙花。
“這算是特等座位吧?”
“這麼近距離看煙火的確是第一次。”森田阿一道,“煙火好像有安全距離,不過我從來沒有想到過我會有過需要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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