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這場所謂的沙龍以不歡而散告終。
“聖徒先生。”
在陵川撐著雨傘要走出彆墅大門的時候,暗星的聲音從背後響起。
“女士,有何指教。”
陵川一隻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撐著傘,同時雨傘微微前傾,似乎是在告訴暗星,有什麼話先離開這裡再說。
暗星也明白了他的意思,高跟鞋踏著地麵走到了陵川身邊。
走出彆墅的那一刻,陵川與暗星仿佛穿越了某個界限,周遭的環境瞬間活絡起來,之前靜止在半空的雨珠仿佛被解除了魔咒,紛紛揚揚地落下,輕敲在陵川手中的雨傘上,發出密集而清脆的聲響。
陵川很自然地調整傘麵,將更多的庇護給予了身邊的暗星,動作中透露出一種不言而喻的紳士風度。
暗星對此報以一笑,那聲音沙啞而低沉,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聖徒先生,您真是越來越懂得人類的溫情了。”
陵川的臉上始終掛著那抹溫和的笑容,仿佛能驅散周遭所有的寒意,“是啊,或許這就是學習的一部分吧。不過我倒是覺得,我們所有人,都越來越像人類了。”
他的語氣中透露出一絲遺憾,但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淡然。
“哦?何以見得。”暗星微微轉頭看著男人問道。
“今晚的沙龍,和我參與過的眾多協會會議並無二致,大家各懷鬼胎,心裡都有自己的算盤,人類真是一個神奇的物種,他們的感染力就像是病毒一般侵染著我們,從某種角度上來說,和塔拉族真有些相似。”
“這話可不好笑。”暗星緩緩搖了搖頭,而後繼續說道:“您覺得偃師大人在謀劃什麼?”
“我不知道。”陵川直截了當地說道:“您妄圖去猜測一個幾乎和宇宙擁有相同壽命的存在的想法,本身就是一件非常離譜的事情了。”
“正是因為她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我才會如此詫異。”
“女士,您因為什麼而詫異?”陵川微笑著問道。
“偃師最初的計劃很完美,靠那隻鏡魔來接近典獄長,並且取得其信任,再用一名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獸吸引典獄長的注意,讓他以為自己識破了計劃。”
“是的,偃師大人很擅長這種讓敵人誤以為事態儘在掌控之中的布局。”陵川笑著說道。
暗星的話音剛落,一陣奇異的風吹過。
雨點竟開始逆著常規方向飄舞,有的甚至倒流回天空,與下落的雨珠交織成一幅錯亂而迷人的畫麵。
他們仿佛置身於一個錯亂的時空隧道中,周圍的世界變得既熟悉又陌生,雨夜的深邃被這份異樣的景象襯托得更加神秘莫測。
“但是現在偃師大人又改變了計劃,一個我們都不曾知曉的計劃,您不好奇嗎,是什麼讓偃師大人放棄了最穩妥的手段,轉而采用一個甚至可能會與我們敵對的方案。”
陵川的目光穿過密集的雨幕,望向遠方那片模糊不清的景致,他的笑容依舊溫暖,卻多了幾分深邃:“生命之所以美妙,正是因為它的不可預測。我們作為神的子民,應當學會在混亂中尋找秩序,在變數中領悟神的旨意。”
“您答非所問了,聖徒先生。”
暗星的聲音更加沙啞了,似乎對陵川的回答不太滿意。
陵川爽朗地大笑了幾聲,而後搖了搖頭說道:“我們與人類一樣,都是漂浮在這浩瀚宇宙之中的一粒塵埃,你我雖不同源但最終還是彙聚於此,其中必然有著某種高於我們的存在的指引,我們每個人都有著自己的劇本,尊重他人命運,便是最好的做法。”
“您的意思是,放任偃師不管嗎,我和您明說了,聖徒先生,我能感覺得到,這個世界的氣息正在變得紊亂,而這些都是因為偃師正在做著那些我們都不知道的小動作。”
“死亡的化身,你的眼界就隻存在於此間世界嗎?”
陵川停下了腳步,周圍的雨絲都似乎安靜了下來,逆流的雨水也暫時停止了它們的舞蹈,整個世界在這一刻變得異常寧靜。
他微微閉上了眼睛,深吸了一口濕潤的空氣,然後緩緩睜開,笑意依舊掛在嘴角。
“正是因為她和我們所有人都不一樣,所以她才能看到我們所看不到的風景,感受到我們所感受不到的微風。我們不應該因為無法理解就感到詫異,更不應該因為懼怕未知就試圖去控製。相反,我們應該懷著敬畏之心,去探尋那些隱藏在宇宙深處的奧秘。”
暗星似乎抓住了陵川話語中的重點。
“您已經知道,偃師大人到底是什麼東西了嗎?”
“夏蟲不可以語冰,我們又豈能談論那些高於我們的存在呢。”
這句話的意思已經很明確了,暗星也了然於胸,她微微張著的嘴緩緩閉上,而後點了點頭。
“原來如此,如果真的是這樣,偃師大人付出的東西或許遠比我們想象的要多。”
“就快到了,夫人,我們就在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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