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書知道秦婉容說的是對的,但她還是為秦婉容感到委屈,就算那人是官家又怎麼樣呢?自家小姐才貌雙全,聰明伶俐,即使是正經的聖人娘娘也是做得的,要不是大小姐嬌柔善妒出了名連累了小姐的名聲,早在老東昌侯夫人還在的時候就能為小姐定親。
誰曾想不等小姐定親,老侯爺侯夫人就去世了,新侯爺侯夫人又心性無情,對小姐這位嫡親的妹妹十分摳搜,不僅不願為小姐張羅婚事,就連小姐定例的嫁妝都克扣完了。
文書跟秦婉容從小一起長大,她深知秦婉容心氣有多高,也知道秦婉容在大秦氏和秦侯爺那裡受過多少連累,文書不想秦婉容難過,苦笑著擠出一抹笑容,附和道“是啊,等小姐嫁給官人,成了宮裡的娘娘,整個汴京城就再也沒有人敢拿大小姐的名聲到小姐耳邊說事了。”
“小姐長得這樣美,今兒看官家都看得定了神,小姐的打算必定成功,到時候奴婢就陪著小姐一起入宮,也當一當宮裡的女官。”
秦婉容沒說什麼不帶文書進宮的傻話,她感動的摸了摸文書的背,“文書,謝謝你。”
官家回過神的時候,地上散落的佛經全都被梁都知撿起來了,官家接過一看,大為驚喜,這字寫的是真的好,完全不輸當代書法大家,為此官家對之前見到的‘仙子’又有了新的印象,長得貌若天仙不說,還是個神秘才女。
“梁都知,天不早了,回去吧。”
官家有心想叫人查一查那位仙子,但又想到自己的年齡,突然有了一種自慚形穢的感覺,到底還是沒能說出口。
但梁都知是誰,官家語氣停頓,表情變化都被梁都知看在眼裡,他和官家一起長大,對官家的了解比官家自己還要深刻,雖然官家沒能說出口,但梁都知還是默默派人去打探秦婉容的身份。
很快官家回宮,寒山寺這邊秦婉容的生活又恢複了原樣,隻是這次寒山寺裡多了一些陌生的麵孔,通過他們行動舉止的異常,秦婉容很容易就分析出這些人的身份。
既然宮裡有人派人過來查自己了,那就說明自己之前那一幕沒有白設計。至於其他的如今秦婉容手裡既沒錢也沒人,行動還受困,實在是心有餘而力不足,想查都查不到。
自從見過秦婉容之後,官家當天晚上做夢就夢見了仙子,在夢裡,仙子沒有跑開,自己就那樣抱著仙子在山間亭台紅袖添香,清爽的風,滿眼的綠,耳邊的鳥叫,鼻間的幽香還有懷中的溫軟,叫官家心情愉悅就連睡覺都是笑著的。
隻是這種笑容到了醒來的時候就變成了一種惆悵,或許夢裡的生活才是官家向往的生活,醒來之後現實不是政事就是後宮女子的爭風吃醋。
這一天,官家又夢到那位寺中仙子了,正在昭仁殿內拿著那卷佛經睹物思人。
慈元殿內,眾位後宮妃子正齊聚正殿向聖人曹皇後請安,自從前年三皇子早夭,官人心灰意冷就冷落了後宮,但好歹每個月還能召幸幾位妃子,誰曾想自從官家出宮一趟之後,已經過去一個半月了,卻一次也沒入後宮過。
這下妃子們都急了,她們開始懷疑官家是不是上次出宮遇到了什麼小妖精,把官家全部的心思都吸引走了,趕忙派人打聽。
結果誰曾想,小妖精什麼的沒打聽出來,倒是打聽出來自從官家去過寒山寺之後就愛上了佛法,整日不是批奏折就是在昭仁殿裡翻看佛經,似有出家之心。
官家都要出家了,妃子們徹底慌了,她們身份不夠求見官家也無法勸誡,隻能結伴來找曹皇後行使皇後職責。
“娘娘,想必您也聽說了,官家他似有出家之心啊!”
第一個開口的是性子最急的張婉儀,她是宮廷舞姬出身,能當上妃嬪全憑官家寵愛,失了官家的寵愛張婉儀就真的什麼都沒了,為此一聽說官家想要出家,最著急的就是張婉儀了。
張婉儀出聲之後,不等曹皇後說話,一旁的趙淑妃也開口了“是啊,娘娘,三哥去世之後官家雖然傷心但好歹還記得來臣妾宮裡安慰臣妾,可如今三哥去世已滿一年,官家卻開始不入後宮,這萬一官家真的出家了,留下臣妾等可如何是好啊!”
趙淑妃是官家乳母的女兒,已故皇三子的生母,從小同官家一起長大,深愛官家,如果說將後妃裡麵愛慕官家的人進行排序的話,趙淑妃絕對排得上前三。平日裡趙淑妃性格溫順,不爭不搶,對曹皇後這個皇後也敬重有加,像如今這種搶在皇後之前開口的行為要不是真的急了想必趙淑妃是無論如何也做不出來的。
好在曹皇後確實了解後宮眾人的心情,身為皇後她能查到的要比眾人查到的還要多,她知道傳言沒錯,官家確實多次前往寒山寺,且正是上次從寒山寺回來之後帶回了一卷佛經,但皇後自認對官家的性子還算了解,官家出家一事是萬分不可能的。
“好了,好了,吾都知曉了,等請安結束吾將前往昭仁殿麵見官家,勸誡官家前往後宮,大家且先回去吧。”
曹皇後是官家的第二任皇後,和官家的感情更多還是敬重為主,私情較少,曹皇後不受寵也沒有孕育子嗣,對於官家不入後宮的做法,曹皇後更在意的反而是過繼一事。
不知官家此舉是否意味著放棄孕育自己的親生子嗣,而轉向培養宗室子弟?三皇子出生之前,官家在大臣的逼迫下過繼了嗣子趙宗實,就養在曹皇後身下。
原本曹皇後還想著好好養育趙宗實,等趙宗實繼位,自己這位養母還能憑借著養育之情做一位有實權的太後,怎料到養了五年,趙婕妤有孕還生下了三皇子。
對於官家來說有了親生的兒子,趙宗實這位嗣子自然開始礙眼了,於是官家派人送走了趙宗實,可是這對曹皇後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不管是趙宗實還是三皇子都不是自己的兒子,相比較跟自己有撫養之情的趙宗實,三皇子這位庶子可是有自己的生母的。
趙婕妤靠著三皇子一舉成為正一品淑妃,離自己這位皇後隻一步之遙,這叫曹皇後怎能甘心,於是漸漸的三皇子開始生病,虛弱,頑強的堅持了三年終於咽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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