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雲上走下,縱使穿著樸素,僅僅隻是一身粗麻之衣,但當他出現在付德展麵前,還是給這位趙城縣令莫大的壓力。
這自然是精深內耗之術,略顯神威。
野無鋒重回外天下境,雖然走的是不同於上一身之路,重新煉就了神通,但是這此前所會的神通,並不代表他就無法使用了。
此時,在這精深內耗之術下,不明所以的付德展,隻覺得眼前之人,給他一種拜見自家老祖之感,沒來由地就有些誠惶誠恐。
這等望族子弟,都是不懼怕皇帝的,反而對自家掌權之人最是敬畏。因為他們都很清楚,自己的一切,都是依仗著自己身後的家族。
再者,隻要不犯太大的錯,皇帝念在他們的家族麵上,都是不會與他們多計較的。
這就是縣官不如現管的道理。
於是,原本隻是簡單一禮的付德展,不由就把禮數做周全了。
“付縣令不必如此多禮。”野無鋒這才開口,然後他抱拳一禮:“鄙人袁承誌,見過付縣令。”
此時,聽到野無鋒開口,付德展整個人都有一種如釋重負之感,於是慌忙道:“大修客氣了,這還是付某應該的。”
“付縣令找我,是為了那邊的異象吧?那麼縣令可要失望了,因為我也不知,我也是被這異象引來的。”野無鋒這時如此說道。
他留了下來,又被人發現了,那麼就換個方式來深藏功與名。
而這也是他早就考慮好的。
畢竟,他就這麼立在半空中,想要不被人看到,那是很難的。那邊的天光異象,使得這夜裡並不昏暗,一掃此前雷霆大作之時的陰暗。
“原來如此,那不知大修是在哪裡修行?還請大修恕罪,隻因大修實在是太年輕了,看起來似乎還未戴冠。”付德展聞言,雖然心中有點失望,但也沒有太失望,於是便乾脆套起了交情。
交情這種東西,除非利益來的最真摯外,一般的交情,往往是產生在這一類談話中。
“我今年應該是有十七歲。”野無鋒說道,他其實是清楚的,畢竟骨骼有年齡,但他故意這樣說。
“應該?看來大修是修行很刻苦。”付德展不由這樣想。
“不,是袁某此前被通緝,一路逃命下修行出了岔子,雖然因禍得福,入了外天下境,但也忘記了一些過往記憶。”野無鋒似笑非笑道。
“啊?這……”付德展驚愕。
“我的名字,付縣令就不覺得熟悉嗎?”野無鋒笑問道,葵青付家,那位付青天大人,便也是出自這個家族。
付德展立馬仔細思索了起來,但他還是無法記起,好在這時其隨從連忙過來在其耳畔說了兩句話,付德展頓時眉頭一動,臉色也不免有了幾分變化。
這是想起來了。
而此時,明明立了功的隨從,卻是突然跪下:“奴才失了禮數,驚擾了貴客,請大人責罰。”
“嗯,你是該罰,自斷一指吧!”付德展聞言也不意外,隻是隨口說道。
“多謝大人。”那隨從連忙道謝,然後由著左右之人,將他帶下去,沒一會兒,那隨從就回來了,其手掌上果真缺了一指,且包紮處血跡未乾。
而瞧著這多少有些違和且荒誕的這一幕,野無鋒卻很是平靜,這等望族的訓狗之術,就是如此出神入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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