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清揚笑眯眯地看著梁逸銘。他一點都沒有把梁逸銘惹惱的自覺,對他招手,語氣愉悅:“坐下坐下,在圖書館呢,大喊大叫像什麼樣。”
梁逸銘忍辱負重:“為什麼要提這個事,我最近沒招惹你。”
過去的段清揚確實是個混不吝的,初中部誰見他不繞道走。梁逸銘以為他這幾年改過自新了,結果莫名其妙被段清揚找上了。
段清揚擺擺手,謙虛道:“這不是前兩天你撞上來了嗎,其實一開始是打算找你或者羅曉熠說說話的,最近和你走得近一點,這不就找上你了嗎?”
梁逸銘:“……我晚上就去求羅曉熠跟我換位置,你可以閉嘴嗎?去為難羅曉熠不行嗎?”
段清揚嗬嗬:“來不及了,來聊聊吧。”
梁逸銘煩躁地抓了一把頭發,放在平時,他是絕對不會破壞自己精心打理的發型的。
他看向段清揚,語氣很不好:“所以呢?你想說什麼,我知道我不是好哥哥,也是個混蛋,然後呢,你想找我說什麼?譴責我?審判我?你憑什麼?”
梁逸銘的語氣很衝,但段清揚的態度卻沒有改變:“我當然沒資格審判你,也沒資格譴責你,畢竟我不是受害者,怎麼可能審判你呢?”
梁逸銘挑眉,更煩躁了:“那你找我乾什麼。”
段清揚:“唔,你知道嗎,我曾經覺得,隻要我回頭了,我就會變成好人。就像老師一直在說的那樣,誠實承認自己的錯誤,大家都會原諒你。可這樣真的是對的嗎?”
梁逸銘神情不善:“要說事就說事,我今天心情不好,沒空跟你說這些大道理。”
“你真的隻是因為上午陳葉黎的幾句話在生氣嗎?”段清揚直截了當,“你收到了梁意柒的消息,對吧。”
梁逸銘的眼神瞬間涼了下來:“關你什麼事。”
不遠處的葉博陽和朋友們頻頻回頭,祈禱這倆不要在圖書館打起來。
朋友憂心忡忡:“誰說得過段清揚那張嘴啊,希望等會小梁不要自閉……誰會唇語,我感覺小梁要氣哭了。”
另一個朋友擼袖子:“讓我看看……嘶,好像提到了梁意柒。”
這一圈人都安靜了下來。他們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坐著的寧夏瑤,身姿修長的少女坐在窗旁,夕陽落在她的發梢眉眼間,恬靜又美好。
察覺到有人在看自己,寧夏瑤抬起頭看過來,眼神一冷,做了個滾的口型。
朋友:“……你們誰招惹她了,是葉博陽吧?你今天上課說話被寧夏瑤抓到了嗎?”
葉博陽:“能不能不要往我身上甩黑鍋!明明是你們太吵了!才會被她記恨好嗎!”
一個朋友愣了好一會,突然握拳敲了一下手心:“我想起來了,小梁說他今天收到了梁意柒發來的消息。”
他們默默收回眼神,對視一眼,下定了決心——絕對不能讓寧夏瑤也摻和進這件事,要不然梁逸銘得瘋。
寧夏瑤沒空搭理他們。她輕輕敲著桌子,眯著眼看向段清揚和梁逸銘,嘴角掛著閒適的笑。
辜負彆人的好意的人,就該這樣。
……
賀祺然抬起頭,陳葉黎自然地坐在他麵前,伸了個懶腰,抱怨道:“丞星秋的話真多,她平常見到我都不屑於跟我說話,今天還是托了祺哥的福,和漂亮妹妹說上話了。”
賀祺然無奈,他抬起頭看了一圈,周圍的人不算多,老師不會到各個書庫巡視,陳葉黎這麼大剌剌坐下當然沒關係。
賀祺然隻是在找丞星秋。沒見到丞星秋的身影,他看陳葉黎,有些不解:“她不是說要看書嗎?怎麼不在這?”
陳葉黎把手上的生物作業和新書放下,笑吟吟地看向賀祺然:“祺哥不是知道嗎,項莊舞劍意在沛公,她真的是來找書的嗎?”
陳葉黎向來直接,這也是賀祺然能容忍陳葉黎那麼多次的原因。
——他在陳葉黎身上,看到了過去自己的影子。
賀祺然略有無奈:“知道又怎麼樣呢,我沒辦法回應她,還不如一開始就不給希望的好。再說了,她可能隻是分不清什麼是感激,什麼是喜歡。”
陳葉黎托腮:“那祺哥你分得清嗎?”
賀祺然的目光一凝,他看著陳葉黎,沒回答她的話,反問道:“那你知道什麼是喜歡嗎?”
陳葉黎大大方方搖頭:“我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感情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不適合我,我還是喜歡交朋友,喜歡看書和寫戲劇。我已經想好了,我要報文學專業。”
那種奇怪的感覺又來了。賀祺然垂眸,他從陳葉黎幾句話裡察覺到了一些不同尋常的訊息。
但賀祺然沒問。他隻是笑著附和:“對未來很有規劃,很好。”
“我果然還是很喜歡祺哥。”陳葉黎笑吟吟,“彆人都說就業前景不好,從各種角度貶低我的選擇,隻有祺哥,大大方方地肯定我。”
賀祺然輕咳一聲,提醒陳葉黎:“這種話還是少說,特彆……不要在段清揚麵前提喜歡這種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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