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皎皎睡下時,天邊已泛起魚肚白。就著微弱的光亮,她才擁有了短暫的安寧。
安陽侯府。
章氏和劉氏相互攙扶著走進正廳,孫老夫人已經在主位坐著了。
兩人行禮坐下,望著案上稀疏如水的白粥,和幾道尋常小菜付之一歎,久久不肯動筷。
孫老夫人睨了兩人一眼,出言譏諷:“這是什麼了?飯菜不合你們兩人胃口?”
章氏尷尬一笑:“母親說笑了,怎會不合胃口?隻是眼下並不覺得餓罷了。”
劉氏出聲附和:“是了是了。這幾日日頭又毒了些,烤得人難受,難免胃口會差些。”
孫老夫人放下玉筷,不緊不慢開口:“也是,早上的燕窩怕是吃撐了吧,怎會瞧得上這裡的粗茶淡飯。”
事情敗露,兩人一臉心虛,麵麵相覷,試圖瞞天過海。
她們身上自然是存了體己的。孫府如今落寞,方方麵麵大不如前,就連主子們的飯食都開始克扣。
她們家世不差,自小錦衣玉食如何受得了如此委屈,但又擔心銀子被老夫人盯上,隻得日日在各自院子裡偷吃。
光是瞧著那做賊心虛的神情,便知曉此事八九不離十。孫老夫人又氣又惱,忍著沒有發作。
“知道你們過慣了之前的好日子,我並未打算責怪你們。隻是如今侯府遇難,也確實要你們幫襯著些。”
劉氏最沉不住氣,當即出聲為自己辯解:“母親,我是心有餘而力不足啊。我那些嫁妝這幾年也花得差不多了,餘下的怕也難改大局。”
章氏便聰明些,低著頭在一旁不語,細細觀摩著老夫人的表情。
孫老夫人冷哼一聲,渾濁的眸子狠狠剜了一眼,氣得心口發堵。從前倒不知道這兩人如此自私自利,連那幾分孝心都要所剩無幾了。
“不要你那些可憐銀子!”孫老夫人鼻孔出氣,“你們今日便去第一樓和霓裳閣瞧瞧去,不能叫顧皎皎沾著安陽侯府的名聲繼續賺銀子。若是她不肯,便叫他將一千兩銀子還來。”
劉氏眸子一亮,露出貪婪的表情:“母親,當真有法子要回來嗎?”
孫老夫人麵色得意,很是篤定:“她絞儘腦汁弄出和離這場戲,不就是為了在京城名聲大噪。若不是利用安陽侯府搭台子,誰能瞧得見她那低賤商女?”
“她從前是什麼性子你們可都瞧見了,如今性情大變便罷了,離開那日偏要大張旗鼓地將繁重的物件都搬走,不就是為了引來城中人看笑話,記住她那張臉嗎?”
“這一切都是因為安陽侯府的名聲,才叫她得逞,竟真的賺得盆滿缽滿!”
孫老夫人越說越激動,忍不住拍案而起,滿目憤恨。
劉氏聽得入神,忽然茅塞頓開:“原來如此!這妮子果然低賤,竟然想出這樣踩低侯府拉高自己的惡毒法子,城府極深,令人作嘔!”
章氏紅了眸子,想起大筆的銀子便覺得心如刀絞:“她從前也未提起霓裳閣和第一樓都是她的產業,可從咱們兜裡賺了不少銀子。”
孫老夫人被這話點醒,語調尖銳起來:“說來也是。那是她自己的鋪子,定然是不收她錢的,憑什麼都算在府內開銷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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