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席結束。
沈雲祉前往了皇上的寢殿。
夜已深,皇上躺在床榻之上,卻睡的並不安穩,偶有咳嗽,看上去也是難受的緊。
沈雲祉未出聲,隻是看了一下,便準備離開。
“雲祉?”
皇上微弱的聲音響起。
沈雲祉立即走到床榻前,微低下頭。
“是臣擾到皇上了。”
他話音落下,皇上伸了伸,他便上前去扶皇上。
皇上倚靠在床榻邊,又劇烈的咳嗽了幾聲,沈雲祉倒了一杯水遞給皇上。
“並非是你吵到朕,朕近日來睡不安穩,這身子怕也是越來越不行了。”
皇上的聲音極為虛弱,卻還是衝沈雲祉揚起嘴角。
“你這麼晚過來,隻是為了看看朕?”
“是,宮中夜宴,宮人大多愛偷懶,臣放心不下。”
沈雲祉對皇上的恭敬與在意是出自真心,這份擔憂也自是真情實意。
皇上微微點頭。
“按理說,你行太子禮,加之宴席,朕都是該陪著的,那樣朝臣們便也少了一些猜忌,奈何朕這身子……”
皇上輕歎了口氣,眼中自責之情儘顯。
“皇上言重了,不過是一些禮儀,不必放在心上,皇上還是要保養好身體,日後臣朝政之上的事還要請皇上做主。”
沈雲祉微低著頭,掩飾著眼底的無奈。
皇上自醒來後,他也詢問過太醫,都說皇上病的極重,很難再恢複如初。
“也就你還會安慰朕,隻是朕自己的身體自己知道,如今讓你儘快熟悉的朝政事務,也是知道,朕時日無多了。”
“皇上……”
“無妨,朕拖著這病體也實在是難熬的緊。”
皇上擺了擺手打斷沈雲祉的話,笑了笑,又繼續說了下去。
“平王囂張跋扈多年,也曾對你下過死手,但如今你們身份懸殊,你有太子之身,想來日後他也不敢太過放肆。”
皇上自然不知道,平王從未停止對沈雲祉的迫害,自然了,沈雲祉也沒有提起。
“皇上有交代?”
沈雲祉低聲詢問,心中已經想到了什麼。
“是,朕想平王到底是皇室血脈,如若日後你登基,他又沒犯什麼了不得的罪,饒他一命。”
皇上的眼中透著懇切。
他深知沈雲祉是個敢愛敢恨的性子,又與平王爭鬥多年,他們互相誰也不會放過誰,可皇上又看得清,平王不是沈雲祉的對手,他終究還是想保平王一命。
沈雲祉眉頭微皺,顯露為難之色。
皇上也似是理解,抬手拍了拍他。
“自然了,如若他所行之事會影響朝廷,殘害百姓,那你便自己做決定。”
皇上並不是放低姿態,而是他也知道平王是何種人,隻是到底是骨肉血親,終是不忍。
“皇上所言,臣記下了。”
沈雲祉終究是答應下來。
他不在意平王,隻是不想皇上擔憂。
“這便好,時候不早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
皇上扯動了下嘴角,笑意中透著疲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