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南星輕嗤一聲,當初因為白菱歌讓他認識到做主的重要性,經過這幾年的努力,他已經算是葉家的當家做主。
現在聽見夏蘇舟這番話,絲毫沒有放在心上。
他點了根煙,但沒抽,隻是在點點猩火中視線變得幽深:“這件事,你妹妹知道嗎?”
夏蘇舟擺手憤怒:“誰是我妹?你妹才差不多!”
葉南星也不催,隻是看著煙在手指中燃燒,熟悉的煙味鑽入鼻尖,讓他有了一絲絲安慰。
見他久久不說話,夏蘇舟也慫了,身子往後一仰,砸入柔軟的沙發中:“我媽估計還沒跟她說,要不然又不知道要得意成什麼樣子。”
夏蘇舟對夏蘇木的成見還是沒變,甚至隨著時間愈發加深,現在他都能想到夏蘇木知道自己要成為葉南星的妻子,是副什麼樣的開心摸樣。
倒是葉南星沒有這樣的自信。
最後他撣撣煙灰,將整根煙都掐入煙灰缸裡,態度不可一世,連夏蘇舟都一時愣愣地沒說話。
外麵音樂還吵鬨著,葉南星覺得沒勁,直接站起身淡淡道:“既然要訂婚,那就訂吧。”
“什麼?”
夏蘇舟直接臉都綠了,直接從沙發上彈跳起來:“你瘋了?那你這樣,怎麼對得起菱歌?”
葉南星難得惡劣一笑:“懲罰女人的招數多了,但是你忘了,最地獄的,莫過於婚姻。”
夏蘇舟腦袋一轉,也笑起來:“南星,不得不說你還真是個名副其實的奸商。”
葉南星一邊說一邊走出去:“我這人向來不愛做不回本的買賣。”
這件事就這樣莫名其妙的定下來,而其中的女主角,卻什麼都不知道。
等時間到了接風宴那天,沈佩蓮一整天都待在家裡,親自掌管夏家上下,就連準備吃食這種小事,都要親自盯著。
到了晚上,她特地提前來找夏蘇木,將一串項鏈交給了她。
夏蘇木今天穿著件長袖粉色寬鬆長裙,是她自己要求的,這樣能遮擋住全身的傷痕,也不會讓人看到起無端的猜測,至於好不好看,這是其次的想法了。
沈佩蓮讓夏蘇木打開盒子,裡麵是一串同色的鑽石,周圍由無數小鑽一起組合,貴重異常。
“這是?”
沈佩蓮笑著接話:“沒錯,就是你成年禮時爸媽送給你的,當初你送還給了我們,現在媽媽還是要交給你。”
那天的畫麵對於任何一個母親來說,都算是酷刑,夏蘇木被逼著流放去國外,不準接受任何資助,就是為了調養好她大小姐的脾氣,在去機場前,夏蘇木將這個給了她。
“媽媽。”夏蘇木眼睛腫得跟核桃似的,一看就是哭了很久,但她還是強撐著理智,哪怕手發抖得厲害,“這是你們慶祝我成人送的禮物,但現在我不是夏家人了,這些對我而言,也不配。”
但是誰能想到,夏蘇木還能有回來的一天。
沈佩蓮將項鏈細細給她戴上,這次哽咽的人成了她:“媽媽知道你已經不願意接受夏家的任何饋贈,但是媽媽對不住你,隻能用這個來彌補。”
戴上後,沈佩蓮細細端詳著闊彆五年的孩子,蠟黃凹陷的小臉,哪怕用完美底妝遮蓋都掩飾不住,更彆說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明明才二十來歲的年紀,看上去卻像七八十歲那樣蒼老,她都不敢去想象夏蘇木那段時間過得有多艱辛,隻能靠物質補償來彌補內心的愧疚。
好像這樣,她的罪惡能少一點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