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蘇木走上樓,書房裡隻開著一盞小燈,葉南星坐在燈旁邊的單人沙發上,背對著門口,燈照在光潔的木地板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孤寂影子。
她走進去,沒有關上門,外麵刺眼的光從門縫裡照進來,將夏蘇木的臉染得發亮。
“葉總。”
葉南星沒有動靜。
站了很久,他那邊還是一動不動,隻有一段低沉的音樂在緩緩流淌,是她曾經做喜歡的鋼琴曲,後來她雙手受傷後,知道自己再也彈不了琴,就將全部收藏的鋼琴曲目統統藏了起來,再也沒有聽過。
要是從前她還會悲傷秋月,想著自己受傷的手,想著當初在鋼琴麵前意氣風發的自己。
但現在她隻覺得膩煩,要不要開除直接就一句話的事,沒必要鈍刀子磨肉,讓人生不如死。
夏蘇木走過去,她想這件事總要有個了結。
誰知剛到葉南星麵前,他帶著金絲無框眼鏡,隻是靜靜的看著窗戶外黑漆漆的天,光透在窗戶上,能清晰看到剛才夏蘇木站立的地方。
而他麵前的小桌上,恰好有份牛排,是切好的。
“午餐,好吃嗎?”
葉南星嘴巴乾澀,應該是很久沒開口說話,語氣開始有些模糊,隨著他開口,氣息逐漸不穩。
看到那份牛排,夏蘇木還有什麼不清楚的,他知道了自己的午餐是跟蕭宴一起吃的,既然這樣,她也沒必要遮掩。
“隻是吃了頓飯,其餘的沒什麼。”
葉南星低聲笑了起來:“我看到你吃下去了。”
夏蘇木表情一淡:“這能說明什麼。”
葉南星拳頭都攥緊了。
這還不能說明什麼,那要怎麼樣才能說明他們之間的曖昧,要在床上嗎?
“家裡缺你這點牛排吃嗎?要是你想要吃,你能吃你告訴我,為什麼要出去吃彆的男人的東西!”
“她們給你準備的飯菜,從來沒有下咽過,憑什麼蕭宴給你切的牛排,你就跟寶貝似的。”
“你現在的身子,不能吃這些油膩的東西,難道你自己不知道嗎?”
“所以呢?”
相對於葉南星的激動,夏蘇木隻是淡淡的看他,如同白水一樣淡漠的開口。
“這是我自己的事,不管是吃不下還是吃得下,這些我需要跟你報備嗎?”
葉南星被夏蘇木的話一噎,眸間隱隱有一股委屈蔓延。
他猛地站起來,身子的黑暗籠罩住夏蘇木,似乎要將她緊緊包裹住一樣,直到現在他還抱著一丁點希望問:“既然牛排的事你不想解釋,那我們來說說其他事,下午的消息,為什麼沒有回我?”
夏蘇木回憶了會,恍然大悟:“抱歉,我忘記了。”
葉南星完全不能相信,他看著眼前這個對他忽視到已經理所當然的女人,要不是見過她追過自己那副熾熱模樣,葉南星都要被她騙過去,以為她真的放下了。
她的手機號碼已經換過,社交軟件也是新的,但在葉南星的舊手機裡,幾乎所有聊天記錄,都是她在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