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觴徑直走到太皇太後的麵前沉聲道“太皇太後和太後留下，其他人都出去。”
皇上發話了，在場的人也沒敢停留紛紛出了宴會廳。
隻等眾人離開後，謝觴才道，“皇祖母，你當真這麼恨父皇？”
太皇太後冷著眼一個字沒說，程太後也不明白她為什麼也被留下來了，不過太皇太後不喜歡謝景，觴兒不是知道嗎？怎麼還一直問。
隻聽謝觴冷聲道“皇祖母不僅恨，還恨之入骨，因為皇位傳到了父皇的手中，而不是由康王叔坐上皇位，所以你不管不顧都要毀了皇族聲譽，讓父皇在地下都不得安生。
他也是你十月懷胎生下的孩子，他出生時也沒有選擇的權利要跟著哪位母親，是你推開了他，你卻覺得他對你不孝順，把所有的偏愛和關心都給了康王叔，現在你們回到盛京也沒有這麼簡單，你們其實是想要謀朝篡位。
朕想一想你們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康王在西北時就在謀劃了吧，你們一直說是謝贇和謝敏敏不懂事，朕看來就是康王在背後設計了這一切。”
謝觴想不通一位母親怎麼可以這麼狠心，他一直在想江鳳華說的黑衣人是誰，他想來想去，他猜測是康王叔，或者康王叔的人。
太皇太後沉聲道“既然被皇上知道了，哀家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哀家一把老骨頭了，大半截都該入土了，一切都是哀家做的。”她的意思是要殺要剮都隨便，反正謝家的天下早晚都是康兒的，康兒早就離開盛京了。
謝觴眸中寒光冷冽，他脖子的青筋暴起，怒道，“你不配自稱哀家，更不配做父皇的母親，朕要把你這個老太婆關押進大牢。”
太皇太後冷聲道“你要關哀家，你對得起你父皇嗎？哀家是他的母親，是你的皇祖母，這是磨滅不掉的實事。”
“你不配做朕的皇祖母，更不配做父皇的母親，你的兒子隻有謝康一人，朕現在倒要看看，他會不會來救他的母親。”謝觴冷聲道“你這麼為他著想，如果朕把你遊街示眾，他會不會出現。”
程太後見狀唇角不自覺勾起一抹嘲諷，不鹹不淡地道“皇上，發生什麼事了？太皇太後怎麼了？”
謝觴眸光冷寒掃過程太後，見她並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也不知道常太妃說母後中了蠱毒是不是真的。
程太後見兒子這麼看她也不敢多說話了，觴兒怎麼了，她不過是問問情況。
隻見太皇太後杵著拐杖站了起來，怒聲道“你不過是程琅瑾和野男人生的野種，根本不是謝氏的子孫，程琅瑾的醜事早就傳出去了，你把哀家送出去遊街，哀家就把你娘的醜事說出來。”
江鳳華輕聲道“如果太皇太後當著百姓說出來，可能會加劇影響，說不定康親王早就盼著把事情鬨大。”現在謝觴的名聲已經毀了，想要澄清還得費功夫，否則就是越描越黑。
謝觴早就想好了，“朕是不是謝氏的子孫不是她這個假太皇太後說了算的，她幾十年不回盛京，真正的太皇太後早就被她和康親王害死了，眼前的這個太皇太後隻不過是一個來路不明的凶手，朕要親自監斬看著她的人頭落地。”
謝觴眸光裡滿是冷意，“隻要謝康知道她就是他娘，這就夠了。”
江鳳華暗忖著原來謝觴打的是這個主意，她從未見謝觴有過這種冰冷的眼神，他的親人都在算計他，他應該很寒心吧！
同時，謝觴也做了一個大膽的決定，他身著一襲龍袍重新坐到了京兆府尹的公堂上，江鳳華則是一襲威儀的鳳袍與他並排而坐。
一時間，皇帝出宮親自辦理李少夫人被殺案的消息傳遍了大街小巷，整個盛京城都沸騰了，街上擠滿了百姓。
這幾天茶樓酒肆的生意更是火爆，講的全都是皇族的風流韻事，其實誰都不敢議論皇族的這些醜事，就算皇上和四王妃有私情，大家都當一個風流之事在看了。
直到傳出程太後和她表哥的私情，這事就變得嚴重了，大家紛紛猜猜程太後可能不僅僅是背叛了先帝，更有可能的是連皇上都不是先帝的兒子，這樣一來，大周朝恐怕就要變天了。
此時，皇上親自出宮並在眾人麵前露臉，所有人都往京兆府的方向來了。
皇上出宮辦案，五城兵馬司和京兆府早就接到了消息，此時楊正帶著官兵將整條街道都讓了出來。
謝觴坐在公堂上，他的頭頂掛著”“公正廉明”四個字，這幾個字還是他當初在京兆府尹任職時親自提筆書寫，再讓人照著筆跡鐫刻，打磨，上漆，最後才掛上去。
今天的主審官變成了皇帝，陪審官卻多增加了數名，除了陸廷尉，齊王，張府尹等人，還有潘太傅和江太傅等文臣。
府衙外麵更是各界泰山北鬥的人物，場麵盛大宏偉，他們都是被皇帝招來陪同他審案的，所有人都隻敢小心謹慎應對，都是有頭有臉的人物，能被皇上召集，他們與有榮焉，同時被皇上盯上也隨時可能犯錯。
謝觴再次坐到公堂上，他心裡已經沒有任何波瀾了，隻聽他沉聲道“提犯人金驥。”
四王妃雖然在金鑾殿上當眾承認是她殺了人，可是張安譽並沒有公開，案件按流程還在審查階段。
當時案子已經轟動全城了，金驥一直沒露麵。
現在大家看到金驥被帶到公堂上，他似乎沒有受到任何處罰，其中有知情的官員，更多的是不知情的百姓。
有人道“他就是那個做了壞事的人，長得人模人樣的，怎麼下手這麼狠，這麼歹毒。”
另一人道“我聽說不是他殺的，是和李少夫人關係很好的四王妃，兩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把人家給殺了。”
“凶手捉住後就一直沒升堂審理，他是皇後娘娘的姐夫，中間很可能有貓膩，皇上親自來審案子，怕不會是想要幫金驥脫困……”
“就算皇上犯錯，他也沒錯，高官殺人放火都隻是走一個過場，更彆提皇上……”意思是皇上和嫂嫂亂來也全憑他高興。
“噓，小點聲，你不要命，皇上想要誰生便生，想要誰死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