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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六章 才貌雙絕(1 / 2)

這些新來的賊跟偷錢票的佛爺是兩個方向。

這些頑主和佛爺完全是被李學武那句話吸引過來的,為的就是試試李學武說話好不好使。

這些人到了這邊兒也是偷盜搶,就像是先前李學武遇到的那樣,頑主打架鬥毆,佛爺偷盜上供。

不一樣的是佛爺是「技術工人」,那些入室偷盜的手法就很粗糙了,有個撬棍就成。

看著密密麻麻的名單,李學武輕笑了兩聲。

在看見周常利的名字時卻是愣了一下,但也僅僅是愣了一下而已。

「我得出去一趟,您辛苦一下,把這些人甄彆完,先突擊團夥犯罪的,他們都是有聯係的,一個吐了口,互相都會攀咬」

李學武將名單合上,隨後又說道:「這些頑主和佛爺做好登記,能確定的,先送到看守所去,彆去所裡占地方,先關著,暫時沒時間搭理他們」。

段又亭點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的,所裡的羈押室可沒那麼多地方,好在抓的人多,互相都有個認識,審起來方便一些」。

李學武點點頭道:「我把華清的二十人給你留下,萬一有漏網之魚你也好抻開手兒」。

「嗯嗯,好的」

知道李學武時間緊,段又亭沒多說什麼。

李學武看見魏同跑了過來便走出了辦公室。

「叫上護衛隊和警犬隊的同誌,咱們乘兩台指揮車,一台執勤車出發」

「是」

魏同倒是乾脆,連任務是什麼都不問,轉頭便去集合隊伍去了。

前段時間的夜間緊急訓練起到了效果,李學武剛找到在值班室睡覺的閆解成說了啟動車有任務。

等李學武帶著閆解成出來的時候,魏同便已經把人集合好了。

閆解成跑出去打著了火把車開到了街道院兒門口。

李學武也沒做戰前動員,揮了揮手讓隊員們蹬車。

先是護衛隊員和警犬隊員登了執勤車,隨後便是剩下的護衛隊員上了指揮車。

等人都登了車,李學武才拉開車門子上了副駕駛。

「出發,先去xc區王家胡同」

「是」

閆解成聽了李學武的命令踩著油門往xc開。

李學武則是拿起手台開始聯係後麵的兩台車。

在通報完需要抓捕的人員後,李學武再次強調道:「那邊的居住環境很複雜,都是小巷子、小街道,房子也特彆的多」。

「我帶車上的人從北麵堵住巷子,2號車從南麵堵住巷子口」

「執勤車停在巷子後麵,你們走著進夾道,等我們往裡衝的時候,注意可能有人從夾道逃跑」

「收到!」

「收到!」

得了行動人員的回複,李學武靠在座椅靠背上休息。

隨著車進了胡同口,李學武帶頭跳下車,帶著三人從北麵的巷子口摸了進去。

這邊的巷子窄和布局不規範那是出了名的,原因都是曆史原因。

畢竟是大柵欄嘛。

到了目標庭院門前,李學武對著從南麵摸過來的五個人擺了擺手。

晚上跟李學武執行任務的齊德隆借著同伴的手登上了院子的牆。

看見齊德隆的手勢,李學武等人往門口摸去。

「嗑當」

老舊的木頭門杠被打開,李學武帶著人便往裡麵衝。

這會兒正是淩晨三四點鐘的時候,人睡的正香呢,誰想到會有人摸進來。

就連在門房把風的都沒想到會在這個時候有人進來。

等他看見人進來的時候已經晚了,齊德隆衝進門房對著這乾瘦的漢子就是一電炮。

這一拳頭直接打在了漢子的嘴上,把這人要喊出聲的話又給打了回去。

李學武衝進前院的時候就聽後院有動靜,等趕到後院的時候就見到一個白花花的屁股翻過了牆。

「還特麼挺能跑」

李學武沒有管跑了的那幾個,而是掀開正房的門簾子踹開門進了屋。

「誰?」

李學武沒回話,而是借著頭頂上的燈光晃了一下屋裡。

屋裡這人被燈光晃得有些花眼,本想再問李學武是誰,可聽見院裡的聲音,已經知道李學武是誰了。

「卡噠」

李學武找到燈繩拉開了燈。

驟亮的燈光將床上那人照的眯起了眼睛。

強忍著蹦蹦蹦的心跳,那人從眼縫裡看見一個黑衣人拎著手槍站在門口。

「睡得還挺香」

李學武站在門口打量了一下屋裡的設施。

古色古香的家具,房間的博古架上擺著瓶瓶罐罐,客廳的一角擺著一台留聲機。

裡屋的床榻還是老式的架子床,圍著的卻是紅紗帷幔。

剛一入眼還以為是進了哪個大家閨秀的房間了呢,再一看那大紅色的帷幔。

這坐在床上看著自己的娘兒們不像好人呐!

看李學武站在門前打量屋子,床上的女人掀開被子,穿著絲綢睡衣下了床。

趿拉了床凳上的拖鞋,走到圓桌旁拎著水壺倒了一杯水放在了圓桌上。

李學武看著這女人對著自己示意,笑了笑道:「客氣了,深夜叨擾,還能得您茶水招待,實在感謝」。

這女人見李學武說話客氣,全無院子裡那些嘈雜的喝罵聲音。

這種嘈雜還是她記憶中才有過的,那個時候還沒解放呢

雖然努力表現出澹定從容,可她拿著水壺倒水時,那「磕噠噠」抖著的壺蓋已經暴露了她內心的慌張。

「科長」

李學武身後傳來彙報聲。

「夾道的同誌們過來了,抓了三個男的,院子裡抓了兩個男的,七個女的,發現了一間帶賭具的房間」

「把男人和女人分開羈押,哦,對了」

李學武轉過身強調道:「給光著的穿件兒衣服,彆凍死了」。

「是」

來人看了看屋裡的女人便轉身走了。

「我好像沒見過你」

「嗯嗯,沒錯」

李學武點點頭認可了女人的話,道:「我也沒見過你,也是今晚才聽說了您的名字,有人說您有堪比葉蓁那樣的才貌雙絕,忍不住便要連夜來看看」。

「你這人還真會誇人」

這女人輕笑了一聲,隨後坐在了圓桌旁問道:「您是怕我嗎?水不敢喝,門也不敢進」。

「你要是有什麼話想交代的我勸你現在就交代,也省的彆人說我不懂得憐香惜玉了」

李學武拎著手槍就站在門口,一改剛才的幽默風趣變的蠻橫無理了起來。

怨不得熟悉李學武的人都說李學武屬狗的,臉說變就變。

這女人顯然沒見過李學武這一款,所以被李學武說的一愣,隨即笑道:「我有什麼好交代的,能交代的十幾年前都已經交代清楚了,我現在是紡織廠的工人」。

「嗯嗯嗯」

李學武點頭道:「我信了,從床上的用品和你穿的衣服我就能看得出你真的是紡織廠的工人」。

「嗬嗬嗬」

這女人被李學武一本正經地胡說八道也是逗笑了。

「我見過的乾部少有你這麼風趣的」

「那是時間不太對」

李學武晃了晃身子往屋子裡轉了轉,撥弄了一下留聲機的碟片。

「如果我上半夜來,我會更風趣」

這個時候的外麵已經再次安靜了下來,全沒了李學武剛進院時的雞飛狗跳。

對,就是雞飛狗跳。

「如果您想來,我這裡倒是隨時歡迎您來」

這女人還真是有股子說不出的勾人意味。

一顰一笑,抬手放手的每一個動作都把男人的眼珠子往她身上吸引。

李學武轉了一圈兒沒見什麼能威脅到自身安全的東西,便把槍放回了槍套。

「嗬,那多不好意思,您這兒人來人往的,我來多不方便啊」

這女人輕笑了一聲問道:「那您說怎麼著?」

「怎麼著?嘿嘿」

李學武壞笑了一下,道:「把您請回去多好啊,你方便了我也方便了」。

「哈哈哈哈」

這女人右腿疊在左腿上,胳膊肘拄在圓桌上,左手擦了一下眼角笑出的眼淚。

「您是要把我娶回家嗎?」

李學武走到圓桌的另一麵站定,道:「您就算真是葉蓁,我也做不了袁大總統啊,所以啊,我還是想著把您請到我們那兒一好地方去」。

「那就是想讓我做外宅了?」

「哪能啊,獨門獨戶,專人伺候,洗衣吃飯全包,什麼都不用您乾,這還都不算,您猜怎麼著?」

李學武從腰後麵摸出一物件拎在手裡道:「嘿!我還送您一副全鋼的金手鐲」。

「哈哈哈」

這女人捂著嘴笑個不停,絲綢的睡衣本來就是修身的,這一笑,身材玲瓏。

李學武看在眼裡卻是一點兒心動都沒有。

因為李學武嘴刁,不吃彆人嚼過的饃兒。

笑了一陣,這女人拿過李學武不喝的那杯水喝了一口道:「看您歲數不大,官兒倒不小,剛才聽您的人管你叫科長呢」。

「甭探我的道兒了,你猜不出來」

李學武將那副全鋼的金手鐲扔在了圓桌上,說道:「你在重操舊業的時候就應該知道會有這麼一天,誰來抓你區彆大嗎?」

「嗯,您說的對」

這女人點點頭,放下手裡的茶杯說道:「我是想到了會有這麼一天的」。

李學武看著女人漸漸地低下頭,皺著眉頭說道:「江南城皇廟和陶r亭已經埋了夠多的人了,你都爬出來了,還想著往坑裡跳?」

「嗬嗬嗬」

這女人聽見李學武提起這兩個地名,倒是想起了以前每到清明和陰曆七月十五左右,就會坐著人力車去到這兩處,哭祭已經死去的姐妹。

「如果有飯轍,誰願意再走這條路啊?」

李學武用腳勾開圓桌旁的墩凳,走到前麵坐了下來。

「我還是那句話,你要是想說,我就坐這兒聽你說說,你要是不想說,那我就帶你回去,想辦法讓你說」

「可這兒說和跟我回去說相比,我覺得還是這兒說你舒服些」

女人挑著眉毛看了看李學武問道:「能問問您年方幾何嗎?」

李學武笑了笑道:「過了年兒二十」。

「幼,還真是英雄出少年啊」

「說你的」

李學武抬手示意了一下。

這女人點點頭道:「我是被我爹賣進窯子的,那年我14歲,大娘給我改了名字叫玲瓏」。

李學武對著走進門的兩個護衛隊員擺擺手,示意他們進來把門關上。

這兩個隊員關上門走到門邊站定,跨立著看著這邊。

這女人說了自己叫玲瓏,講了自己不算悲慘的身世。

「380塊大洋,這就是我的身價」

「不算低了」

玲瓏沒想到李學武還接了話兒給自己捧跟,一點兒都不像自己見過的那些刻板的乾部。

「我是家中最小的女兒,如果不是我爹抽了大煙,我也是個千金小姐」

「大娘來我家的時候說我溫婉動人,頗具詩書才華」

「大娘說了,帶我回四九城,隻要好好做,兩三年後便給我找個好人家嫁了」

「可惜天意弄人」

玲瓏歎了一口氣說道:「52年我以為一切都結束了,一切都重新開始了」。

「我能做個紡織工人,找了個同樣是工人的男人,以為就這樣一輩子的,可哪知他又把我推向了火坑」

「就是光屁股跳牆那個?」

玲瓏輕笑著搖了搖頭,道:「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

「前幾年夜裡出去倒票的時候沒了,消失的無影無蹤」

「那你應該是再一次脫離苦海啊?」

「這個坑不是你想跳就跳,你想出就出的」

「人世間的幸福千篇一律,不幸卻是各不相同」

「這倒是」

玲瓏抬起頭看了看李學武說道:「我男人失蹤了,他的好兄弟出現了,越來越多的好兄弟出現了,噓寒問暖,嗬嗬」。

「那還真是好兄弟」

玲瓏見李學武這人真特殊,自己說的悲慘經曆在他看來好像稀鬆平常,無動於衷,甚至還對著自己笑。

「你覺得我說的是假話?」

「不不不」

李學武搖了搖頭道:「你說真話和假話在我看來沒什麼區彆,我已經得到我想知道的了」。

「你知道什麼了?」

玲瓏不解地問道:「我都還沒說呢,你知道什麼了?」

李學武站起身道:「我勸你跟我回去以後把桉子交代清楚,殺人的桉子暫且不說,你是自己說出錢的位置還是我費勁巴力地找出來?」

不等玲瓏否定,李學武笑著說道:「可跟你說好了啊,從剛才開始,你就已經是在被審訊狀態了,你的態度決定你將要接受的懲罰,我想坦白從寬這個口號你一定聽過」。

「什麼錢?」

李學武不再看這個叫趙玲瓏的女人,而是轉身在屋裡踅摸著說道:「就是被我們稱為贓款的東西」。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是」

李學武不想聽她的解釋,因為從一開始李學武就不相信她的解釋。

李學武不相信任何人的話,包括這個第一次見麵的女人。

而且是漂亮女人,張無忌的媽媽說過,越漂亮的女人越會騙人。

「你剛才問我的年齡,想必也知道我這個年齡的人最愛玩遊戲了」

「你一定認識一個被叫做三哥的胖子吧,我昨天晚上就跟他玩兒了個很好玩的遊戲」

「他覺得我很不錯,便把你推薦給了我,現在你是要跟我玩藏東西的遊戲嗎?」

李學武回頭笑著看了趙玲瓏一眼道:「我輸了可以讓我的同誌一起動手,你輸了可是要賠上性命的」。

趙玲瓏看著李學武的眼神像是狼一樣地盯著自己,也不知道是穿著睡衣冷了還是怎麼,突然打了個寒顫。

「既然你不說,那咱們就玩玩兒」

李學武背著手出了門,往剛才說的那個帶賭具的房子走去。

這個院子算大,沒有李學武家那個大院兒大,但是也不小,前後院的格局,前院左右各三間,門房一間,後院正房一間,左右廂房各三間。

李學武挨個兒房間都走了走,發現這院子還真被弄成了暗門窩子了。

食宿玩樂一條龍啊。

進了「賭房」,李學武看了看麻將桌,撲克牌桌,牌九桌,這二間房被打通做了這賭房,窗子都被砌死了,就留一門。

拿起麻將牌摸了摸,二餅?

嘿,自己的手感還在呀,可惜了,現在可沒時間玩兒了。

繞著屋裡走了一圈兒,又去了暫時羈押男犯的房間。

這屋裡明顯就是玩色的了,倒是沒有正房裝飾的精致,床上的被子還散亂著,明顯是李學武他們進來的太突然了。

「科長」

李學武擺擺手道:「慢慢搜一遍,咱們還有時間」。

「是」

得了李學武的命令,屋裡留了一個人,其他人又開始搜查起了這個院兒。

李學武走到臨時關押女犯的房間看了看,說驚慌失措都算輕的,聲淚俱下的一個兒賽著一個兒。

「嘖嘖嘖」

李學武仔細打量了一下,長得都還成。

「想哭得小點兒聲,留著點兒眼淚,彆等後麵想哭的時候眼淚再不夠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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