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三大媽這話,閆解成和葛淑琴都愣住了。
要說西醫,還真就不一定能知道她到底有沒有,要是中醫,那準知道他們兩個在騙人。
這可怎麼辦!
“啊,好”
葛淑琴給閆解成使了個眼色,嘴裡答應的好著呢。
“我去廚房看看,給爸熬點兒粥吧,大夫說清淡點兒的”
給婆婆說了一句,葛淑琴又對著閆解成說道:“解成,你帶我去廚房”。
“啊,好”
閆解成知道這會兒媳婦兒要跟自己說話,便帶著葛淑琴往廚房走。
三大媽看著兩人苦了臉,轉過頭對著裡屋說道:“你看看,你這麼說,兒媳婦兒還想著伱的”。
“哼!”
閆富貴哼了一聲,扭過頭不去看自己老伴兒。
他現在也就是在做無用的抗爭,因為眼瞅著老伴兒跟兒子使了眼色。
甭問,大太子要回來監國了。
不是他想讓閆解成回來,而是現在他下不來地,話都說的不連貫。
大夫也是交代了,不能生氣不能急,可他能不急嘛!
李學武也急,今天有事兒絆住了,都忘了接丈母娘的事兒了。
好在他從辦公室要出來的時候接著丈母娘的電話了。
丁鳳霞倒是心疼姑爺,也是會安排、有場麵的主兒。
在電話裡就跟李學武說了,她和顧寧坐家裡的車去,也是要回家收拾收拾的。
讓李學武這邊不要著急,把工作處理好,再回家接親家母就行。
李學武在電話裡可是給丈母娘好一頓恭維了,聽得辦公室的幾個人連連咧嘴。
甭說韓戰和於德才等人,就是跟了李學武快一周的沙器之都沒見過李學武跟誰這麼恭順過。
今天晚上本就是約好了的,他接上顧寧和丈母娘,再接上母親,一起坐坐。
現在卻是跟韓戰和於德才開小會討論消防隊建設的問題。
這一周以來,李學武算是忙了個腳不沾地兒。
早上要來軋鋼廠這邊處理保衛處的基礎工作,包括簽署各種文件和審核保衛處的日常文件。
上午給各個重點單位講解安全建設和應急預案宣傳等知識。
現在倒是方便一些了,自從出了上次搪瓷廠的事件後,周四那天鄭局在紡織二廠等著李學武來著。
算是給了李學武一個尊重,也算是給搪瓷廠的領導解了圍。
因為李學武真真兒是不再去搪瓷廠宣傳了,而且跟鄭富華說了那麼一句。
周四這天搪瓷廠的副廠長帶隊,真的來紡織二廠聽課了。
因為有鄭富華在,紡織二廠這邊感覺有麵子,李學武也沒給小臉子。
搪瓷廠這邊雖然知道這次是來“罰站”來了,但有鄭富華在,也就沒那麼的難為情了。
也不是李學武多麼牛掰,而是那天李學武跟鄭富華出去選址的事情,和組建治安大隊的事情傳出去了。
李學武是副處級,鄭富華是副局,這個大隊是李學武在管理和指揮,但實際管轄是在鄭富華手裡。
那這個大隊的級彆和規模就有的思考了。
誰又不想把自己的關係的權利觸角伸向更寬廣的地方呢。
再一個,大家都參加,就你搪瓷廠沒有參加上,那讓你的工人怎麼看你?
彆的廠、廠領導怎麼看你?
上麵的領導怎麼看你?
李學武也沒真的叫他們站在後麵聽課,紡織二廠搞了一個大課堂,一起聽來著。
中午也設宴請了李學武和搪瓷廠的領導。
搪瓷廠現在是熱門產品廠,所以紡織廠這邊也挺給麵子。
此後的巡講雖然鄭富華再沒有陪著,但在酒桌上說了李學武將負責治安大隊和局裡武裝力量的事兒。
現在還真就沒人敢不給李學武麵子,畢竟以後大家都有可能要跟李學武打交道了。
李學武還是原來那個態度,你要是認真聽,我就認真給你講。
擱李學武的原話就是互相學習,分享共贏。
上午忙活完,李學武根本享受不到原來安逸的午覺,他得趕去分局。
治安大隊的事情要做情況說明和寫申請報告。
想法是李學武提出來的,主要意見鄭富華也是從李學武這邊聽到的。
所以在寫報告和開會討論的時候也把李學武帶上了。
這還是鄭富華照顧李學武呢,知道他上午忙,一般來說這種會議都安排在了下午。
李學武下午還不能都在分局忙,四點鐘左右還+得回軋鋼廠,因為還要忙軋鋼廠的事兒。
訓練場的訓練已經進入初級階段了,他每天下午都要聽在訓練場做管理工作的韓雅婷彙報工作。
今天也是這樣,因為下周就是韓戰輪換韓雅婷去訓練場帶訓了,他要跟韓戰叮囑好這邊的工作和交代好訓練場那邊的工作。
韓戰和韓雅婷輪換帶訓有個好處,那就是每次輪換,都能給李學武帶回來訓練場這一周的訓練情況。
輪換的人又能給訓練場帶去李學武最新的工作安排和指示。
李學武倒是有自知之明,沒想著學蔣校長玩兒微操那一套,但也不能放任不管。
訓練場是李學武未來的根基,也是他未來的立身之本。
他是想著要利用訓練場將自己的根基紮的更穩的。
而軋鋼廠這邊的工作又不能耽誤了,在韓戰和韓雅婷交接的時候還要仔細交代明白了。
李學武不是正處長,但卻又當著保衛處的家。
他這麼忙,完全是一個乾了兩個人的工作的原因。
當然了,雖然他嘴裡喊著忙,卻是沒有喊著累的,那不是給彆人留借口呢嘛。
你累啊?那好,給你們再配個副處長吧。
要真是如此,李學武還不得帶著護衛隊把廠領導給抄了啊。
所以即使這樣忙,李學武也是在堅持,而且在麵上還要做出一副遊刃有餘的態度來。
今天屬實是忙忘了,他正跟韓戰說話呢,沙器之進來提醒了他一句,這才想起來。
好在是丈母娘來了這通電話,李學武撂下後,笑著對屋裡人說道:“都說有個好媳婦兒不如有個好丈母娘,各位都見識了吧!”
“哈哈哈哈哈”
這會兒徐斯年也正坐在沙發上喝著茶呢,聽見李學武的話都笑的咳嗽了。
他是下午五點多來的,可能是閒著了,因為楊廠長去外地了,他算是解放了,跑李學武這兒來喝好茶了。
他上次也是碰巧遇到了,沙器之給他沏了董文學給李學武留下的好茶葉。
這就看上了,今天踅摸兒地找過來喝茶扯閒蛋了。
他倒是知道李學武忙,也沒有讓李學武陪,就跟那兒坐著看著李學武忙。
時不時地跟李學武說上兩句閒話兒,有人進來便自己喝茶。
李學武知道他不是閒的沒事兒,而是有事兒,但這位好大哥就喜歡玩兒這套。
索性,李學武也就來了個順水推舟,沒怎麼搭理他。
這會兒見著李學武忙完了,沙器之準備收拾文件了,韓戰和於德才等人也都走了,這才開玩笑似的提起來了。
“要不要我給你們換個對接秘書?”
“怎麼了?”
李學武給沙器之簽了一份文件,邊擰鋼筆帽邊看了坐在沙發上老神在在的徐斯年一眼。
“不是挺好的嘛,小夥子乾的不錯,前天還給我和老夏調節關係呢”
“唉~”
徐斯年一擺手,道:“快彆說了,這小夥子我是真想培養一下的,所以才讓他對接保衛處的”。
李學武笑著站起身,讓沙器之方便收拾自己的桌子,自己則是走到沙發這邊坐在了徐斯年的旁邊。
徐斯年見李學武過來,也是笑道:“他來的時候我就跟他說了,保衛處李副處長跟咱是鐵關係,好好處,工作沒什麼難度,誰承想啊!”
說完最後那句話時徐斯年還用手拍了一下大腿,無奈又可惜地說道:“太年輕了,換一個吧,我給你換個成熟的”。
“得了吧!”
李學武笑著說道:“要是從我這兒換下去了,那還不毀了彭秘書的前程啊,算了吧~”
看見李學武笑著說的這話,徐斯年則是眯著眼睛一臉佩服地說道:“要不怎麼說你能進步呢,胸懷決定未來的廣度啊”。
“那徐主任您這胸懷也夠寬廣的啊!”
李學武掏出煙分給了徐斯年一根兒,拿煙的手還順勢指了指徐斯年的肚子。
“哈哈哈”
徐斯年倒是沒有不好意思,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肚皮,道:“我這是人到中年不得已,哪裡像你身子骨這麼好”。
他也知道李學武今晚有約,看手上的時間,這離下班也就還有十多分鐘,正好一根煙的時間。
李學武的意思就是抽完一根煙,有話說,有屁放,抽完就滾蛋。
“我看不完全是吧?”
給徐斯年點了煙,看著徐斯年上下微微動了動手,表示客氣的意思。
李學武心裡想著徐斯年能走到今天,可不全是他的筆杆子能力啊,嘴上則是逗笑道:“人家都說這是腐敗肚兒,您這肚子裡不會都裝著腐敗吧?”
“扯!”
徐斯年一晃腦袋,看著李學武抖著打火機點煙,撇著嘴說道:“誰的肚子裡沒裝著腐敗?”
說著話還用手指著肚皮說道:“飯菜下肚就是會腐敗的,不腐敗的是直腸的鴨子!”
“哎呀,好好的詞兒讓您給解釋的稀碎啊!”
李學武都聽惡心了,一臉嫌棄地瞥了徐斯年一眼。
徐斯年倒是不在意地笑著說道:“人生在世,吃喝二字,我跟人家吃吃喝喝就腐敗了?”
他前麵那個解釋算是給自己開脫呢,這句話才算是回複李學武的話。
李學武也是壞,徐斯年玩兒虛的那套,他就來個虛與委蛇。
說話也不直接說,拐彎兒抹角兒地諷刺徐斯年一下,再問出自己的問題。
徐斯年也是跟李學武混明白了,這會兒插科打諢的知道了李學武的態度,也知道聊什麼了。
彭曉力的事兒徐斯年知道自己過來說說就得了,依著李學武也不會跟彭曉力一般見識。
現在兩人說的才是今天來的目的,他是跟李學武聯絡感情,李學武就是個渣男。
徐斯年給他帶來消息或者廠裡的動向了,那徐主任就是好大哥,兩人之間就是有感情。
要是徐斯年對不起他了,那徐主任就是徐斯年。
李學武眯著眼睛笑道:“可不是我故意看見的,也不是彆人跟我說的,是昨天李副廠長給我打電話來著”。
“我知道!”
徐斯年嘴裡裹著煙,眯著眼睛輕聲說道:“領導有指示,那我就跟著,我是廠辦主任,乾的就是服務的活兒,老弟你說是不是?”
“嗯嗯”
李學武笑嗬嗬地隨意點了點頭,臉上的笑容卻不是那麼的真誠。
徐斯年則是繼續輕聲說道:“李副廠長請穀副書記了,穀副書記沒去,說是家裡有事兒,今天上午穀副書記倒是去了李副廠長辦公室聊了好久”。
李學武點點頭,昨晚李懷德也是有晚上在招待所聚聚的意思。
但後來沒信兒了,可能就是穀副書記沒答應來的原因。
雖然李學武也沒去,但徐斯年最近可是忙,天天晚上跟著李懷德在招待所擺宴招待。
李學武沒有細打聽都有誰,秦淮茹那邊李學武要求了,他不主動問,就不讓秦淮茹跟他傳這個。
招待所的作用不是收集消息的,上麵的領導都知道秦淮茹是李學武安排進去的,也知道招待所是李學武的底盤。
如果秦淮茹什麼都跟李學武說,對李學武來說並不是什麼好事。
對秦淮茹也不是好事情,要不怎麼說,李學武不讓她們傳閒話兒呢。
有什麼閒話兒出來她們就甭想好好乾了。
徐斯年沒有在李學武這兒待到下班鈴聲響,抽完一根兒煙,跟李學武說了說這幾天小食堂那邊的情況便走了。
送走了徐斯年,沙器之站在文件櫃旁對著李學武說道:“這幾天招待所可熱鬨,七個領導,除了出門兒的楊廠,都去了”。
“嗯”
李學武也知道這麼個事兒,這事兒就是李懷德挑起來的,他現在想常務想瘋了。
“他吃他們的飯,咱得回家了”
笑著跟沙器之說了一句,隨後進了裡屋去洗了手,穿了皮夾克。
辦公室暖和,李學武回來便將皮夾克放在了裡屋,這會兒站在裡屋的窗邊正好能看見燈火通明的車間和招待所等建築。
“處長,我收拾好了”
沙器之收拾完,拎著李學武的包和他自己的包站在裡屋門口,對著李學武招呼了一聲。
“哦”
李學武回過神,再次往車間的方向看了一眼,這才帶著沙器之往出走。
“春天的氣息越來越濃了,晚上這會兒都不是那麼冷了”
“可不是嘛!”
沙器之跟在李學武的後麵,對著下樓遇見的同事們用眼神和笑臉打著招呼,一邊還得回複李學武的話。
“我們家孩子還說要放風箏去呢”
“是該好好休息一下了”
李學武也沒回頭,邊下樓邊說道:“明天在家好好陪陪妻兒,該出去玩兒就出去玩兒,總不能把所有的時間都放在工作上”。
“謝謝處長”
沙器之聽見李學武的話還是很感激的,一般來說,到了李學武這個級彆,周日也是要忙的。
不在廠裡忙,也在彆處忙。
作為領導秘書,沙器之也得跟著領導一起忙,哪有周日休息一說兒啊,
下了樓,韓建昆已經把車停在了樓下。
韓建昆漸漸的也摸索出了李學武的脾氣,跟他一樣的出身,都是對時間很在乎的人。
早上上班,絕對不會讓他們多等,下班點兒也是,該六點下班,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拖到六點半。
所以隻要六點把車停在這兒,那李學武沒分鐘就下來了。
沙器之也摸索出了李學武的脾氣,這開車門子也分場合。
像是下班這種情況,就不用給李學武開,直接上車就行了。
這會兒院裡都是下班的各個廠領導和處長、副處長,大家照麵兒了便揚揚手。
等上了車,各有順序地出了辦公區大門。
準時準點兒下班的都是各處室的領導和辦公人員,一般來說,廠領導會晚那麼幾分鐘。
李學武的車在這些處室領導的車裡算是獨一份兒了,因為帶天線的,還帶特殊塗裝的。
從用車風格上就能看出李學武的性格,強硬,求新。
韓建昆先是送了沙器之回家,今天李學武要用車,韓建昆得跟著李學武去吃飯。
周四的時候樊華單獨給李學武彙報了韓建昆的背景調查,李學武算是放下了心。
不然今天李學武就自己開車回來了,這也算是讓自己的司機慢慢熟悉自己的生活了。
韓建昆還是那副模樣,送了沙秘書回家,車上就剩兩個人的時候李學武不說話他也不說話。
絕對沒有怕李學武寂寞而起個話頭兒啥的意思。
到了西院兒,李學武讓韓建昆在車上等,自己則是進院接母親劉茵。
剛一進院兒就見於麗正跟傻柱和雨水站在外院兒屏門裡說著什麼。
傻柱還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見著李學武進來招手示意李學武過去。
“學武”
“怎麼了”
李學武見於麗的臉色不對,便往這邊走了幾步。
傻柱嘴往前院兒三大爺家瞥了一下,道:“三大爺腦出血了,今天抬回來的”。
“是嘛!”
李學武轉頭看了一眼,隨後見老彪子從西院兒過來,便說道:“那天我走的時候還說沒了呢”。
“壞吧你!”
雨水微微翹起了嘴角,對著李學武說道:“那天就是有人亂傳閒話,不過當天確實去醫院了”。
“是嘛!”
李學武這兩天都沒回家,都在婁姐那邊休息了。
婁姐望子心切,李學武也是肯賣力氣。
這兩天婁姐也沒虧著李學武,換著花樣地做好吃的,還給……。
“出血了怎麼還給抬回來了?不會是……”
“哎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