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寧就知道自己說不過這人的,他總有道理。
周亞梅看著顧寧鬱悶的小樣子,也是笑著說道:“這算不算幸福的煩惱?”
顧寧聽見周亞梅的話不由得也笑了出來。
“明天吧,明天我回家跟爸媽商量一下”
“給爸打電話的時候記得幫我問好”
李學武見顧寧同意了,也跟著笑了,同時叮囑顧寧問一問丈人的藥酒還夠不夠,用完了家裡還有。
顧寧微微一笑,有的時候她也覺得兩人很像,至少從彼此家裡拿東西的樣子很像。
“你們說吧,我去樓上看看之棟”
見兩人都笑了,周亞梅站起身說道:“這孩子現在迷上小人書了,不看完不睡覺”。
李學武歪頭看了看周亞梅道:“書房裡也有故事書的,他喜歡讓他自己選”。
“還早呢,看圖的時候多”
周亞梅自然知道書房裡有書,但她怕那邊還有什麼重要文件啥的,付之棟不知道再弄亂了。
雖然李學武沒來這邊住,但有時過來也帶一些書,有的是買的,有的是他本來就有的。
還有的就是李學武寫過的文件,不方便在大院那邊放,便一並帶來了這邊。
有時候周亞梅也翻看幾眼,多是正治學習類的,還有很多計劃書,包括工作上的,也包括西院兒那邊的商業。
不用看這些周亞梅也知道李學武的財富來源於哪裡,她是正經接受過精英教育的,西院兒那些人對他的言聽計從代表著什麼她懂。
上樓後路過顧寧房間的大門,周亞梅也在想,有一天李學武是不是也會從門的那一邊走出來。
她無意傷害顧寧,而李學武又是很尊重她,所以兩人還是止乎於禮的狀態。
打開自己的房門,兒子正在看書,見她進來還抬起頭打了招呼。
“媽媽,叔叔走了嗎?”
“沒有,不過在和你小寧姨說話”
周亞梅走到兒子身邊說道:“有點兒晚了,睡覺吧”。
“我還沒跟叔叔說話呢”
付之棟猶豫了一下,問道:“大人的正事兒還沒有說完嗎?”
“嗬嗬,沒有”
周亞梅好笑地搖了搖頭,道:“要很晚的”。
“那我等不了了”
付之棟歎了一口氣,邊鑽進了被窩兒邊說道:“當大人可真累”。
周亞梅拍了拍兒子的背,笑道:“你有一天也會長大成人的”。
“但願吧~”
看著小大人似的兒子,周亞梅隻覺得一陣滿足。
滿足於現在安穩的環境,滿足於兒子有學可上,滿足於她們母子還沒餓著凍著。
李學武跟顧寧在樓下也沒有多聊,因為母親有要求,不許在顧寧這邊待時間長了。
“媽說最近要來家裡看看”
“來這邊嗎?”
顧寧看了看李學武,想到婆婆要來這邊的話,是不是要準備什麼。
“嗯”
李學武笑了笑,解釋道:“在家老誇伱,不想委屈了你,問我房子收拾的怎麼樣,我說我都收拾好了,不放心,想來看看”。
顧寧抿嘴笑了笑,她知道李學武是故意這麼說的,其實應該是婆婆不放心他們兩個才對。
畢竟當初收拾房子是她來做的,李學武都沒怎麼伸手。
但現在李學武故意將收拾房子的人說成了他,為的就是不想她多想婆婆,嫌多事。
這個人一貫如此,哄自己母親的時候一樣,現在又開始哄自己。
不過這種明明白白的“哄”倒是讓她輕鬆了些。
“嗯,好”
看著李學武詢問的眼神,顧寧想著這本來就是應該的事情,這會兒卻又跟自己裝可憐,隻好順著他的意點頭應了。
李學武見顧寧懂了自己的意思,也跟著抿嘴笑了。
兩人好像觸動了某個開關,各自低頭嘿嘿地笑了起來。
結婚的日子定下來,兩人的關係好像更近了一步似的,李學武一句話,或者一個表情都能將她逗笑。
以前跟李學武在一起總有些在意,或者羞意,現在好像有了某些基礎似的,就連這人伸過來的手都不覺得那麼的突兀。
“啪~”
不突兀是不突兀的,顧寧才不會叫他得寸進尺。
就在李學武的大手伸到自己手邊的時候,顧寧抬起手一巴掌將要摸自己手的某人的大手打了下去。
“哎呀,好疼~”
李學武捂著手做著特彆疼痛的表情要湊過來,卻是被顧寧挪著身子躲開了。
顧寧見他這般無賴也是忍不住瞪了一眼,還說不耍壞,就輕輕打了一下,這也太誇張。
李學武才不管顧寧的瞪眼睛,這對於他的厚臉皮來說沒有什麼攻擊力。
就著顧寧給挪開的位置,李學武從單人沙發上挪著身子到了顧寧坐著的三人沙發上來。
顧寧挑了挑眉毛道:“很晚了,再不回去阿姨該擔心了”。
“嗯,你說的對”
李學武歎了一口氣說道:“我要是回去晚了你阿姨擔心的不是我,而是你”。
顧寧給李學武回了一個你知道就好的表情,而李學武也眯了眯眼睛,嘴角壞笑,給了顧寧一個你等著的表情。
顧寧轉過目光不去看他,就知道這人私下裡沒正型的,比小孩子還小孩子。
李學武看了樓梯一眼,見沒人,便小聲對著顧寧說道:“那你親我一下我就走好不好?”
顧寧雖然跟李學武親近了許多,但還是第一次見他說這麼肉麻的話。
“咦~”
顧寧咧了咧嘴角,有些嫌棄地看了李學武一眼,這會兒再怎麼裝可憐她都不會應的。
李學武見裝可憐不管用,又換了表情,商量道:“那牽牽手總成了吧?”
顧寧翻了個白眼,回了他一個不想跟他說話的表情。
李學武歪了歪嘴,裝模作樣地威脅道:“我可是壞小子,不給點兒甜頭兒是絕對不會走的~”
顧寧忍不住的嘴角上揚,這人怎麼這樣啊,給個梯子就上房。
伸手推開要湊過來的大臉,眼神對著李學武示意了一下身邊的電話,反威脅的意思滿滿。
李學武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他知道,顧寧的意思是,如果再鬨就給家裡打電話了。
這個家裡不是顧家,是李家。
因為顧寧自己也知道,打給家裡是一點兒用都沒有的,母親不會幫自己,隻會替這個壞人說話。
李學武也知道,隻要顧寧給家裡說了,那父親絕對會重新拾起愛的鞭子,讓自己重溫父愛的力度。
他知道父親手癢癢很久了,早看他不順眼了,就是礙於孩子大了,有媳婦兒了,不能打了的緣故。
如果得了劉茵和未來兒媳婦兒的支持,那李順一定是要解解氣的。
最有可能的是男女混合雙打,母親對顧寧的維護要比父親還厲害。
看著李學武痞賴的表情,顧寧笑了笑,站起身說道:“走吧,我們要休息了”。
李學武眯著眼睛咬了咬牙,一邊站起身,一邊說道:“我還會回來的!”
顧寧哪裡會在意他的威脅,眼睛看了看門外,示意李學武現在先出去。
李學武見威脅無效,隻能有些挫敗地拎著衣服出了門。
顧寧就走在李學武的後麵,直等李學武出了大門要回頭的時候,這才說道:“如果明天爸媽那邊沒意見,那我後天就跟單位交申請”。
李學武轉過身要偷襲一下,卻是見著大門離著自己的臉越來越近。
“砰!”
好懸,李學武一個後仰躲過了要呼臉上的鐵門板,聽著脆耳的笑聲從門內傳來,李學武氣的牙癢癢。
不過隨即便是莞爾一笑,倒是比以前有了活力,不用擔心結婚那天不讓自己進屋了。
上車打著了火,知道顧寧就在大門口等著自己走呢,李學武笑著說道:“記住我的話,我還會回來的~”
回答他的是大門劃栓的“卡啦”聲。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劉茵看了看牆上的時間,嘴裡對二兒子埋怨著。
李學武看了看倒座房牆上的掛鐘,才八點,自己沒找對象的時候一宿不著家也沒說啥的。
劉茵和李順都在倒座房這邊跟著大姥聊著什麼,見著李學武進屋了,兩人都起身準備往家走了。
對於兒子怨念的眼神兩人都選擇視而不見,因為自己的兒子自己了解,家裡二小子屬於就不能給梯子那夥兒的。
“嗬嗬嗬”
坐在炕上抽煙的幾人見著李學武的表情都笑了笑,尤其是傻柱笑的最大聲。
李學武晃了晃牙,對著傻柱眯著眼睛笑道:“等你結婚的,看我不鬨你的洞房去”。
“嘿~誰也彆嚇唬誰!”
傻柱笑道:“說的好像你就不結婚了似的,前後腳的事兒,你嚇唬誰啊!”
“彆跟你柱哥鬨!”
劉茵打了李學武一下,嚇唬了一句,隨後便跟著李順回家了。
他們兩口子來是為了跟葉二爺說一聲的,也是過來關心一下傻柱的婚事。
因為李學武的關係,傻柱兄妹兩個現在倒是跟這邊親近些,平日裡叔和嬸也叫的親,活兒也沒少幫忙,李順想著能幫的也幫一把。
兩家的婚事都挨著,能一起籌備終究是要省一些的。
再有就是過來跟倒座房這些人說道說道,畢竟是要在婚禮上麵請這些人幫忙的。
雖然說他們跟李學武的關係好,幫忙都是要幫的,但這場婚禮是李順辦的,該講的禮還是要講的。
包括跟葉二爺說,跟傻柱說,跟彪子說,跟那些小子們說。
也包括於麗、西琳她們這些女人們,一個不落,請人家幫忙就得有請的態度。
倒座房這些人都明白李順兩口子的意思,也都客氣著應了。
李學武進屋這會兒早都說完了,就是坐著聊聊天。
將手裡的鑰匙掛在了牆上,李學武就著原來父親坐的位置坐了,對著傻柱問道:“你的日子定沒定?”
拾起炕上的煙給自己點了一支,接了二孩兒端過來的茶水。
現在小子們都在東屋看書,這邊隻有傻柱他們幾個在,就連李學才都去那邊學習了。
說起來這些小子們還真是難得的努力,最近李學才去了以後倒是過了把當老師的癮。
“我這邊簡單”
傻柱混不在意地擺了擺手,道:“房子啥時候收拾好,準備幾天就可以了,又沒有多少人”。
李學武看向炕裡坐著的老彪子問道:“竇師傅說了工期了嗎?東院兒的能不能按時完成?”
“沒問題的”
老彪子盤著腿兒,將手裡的茶杯放下,回了李學武的話道:“我知道竇師傅那人,趕不上時間一定會提前說,現在都沒開口,一定是能按時完成”。
說著話又想起什麼似的,給李學武說道:“今天來看現場的時候竇師傅還說大宅那邊動工了,問你啥時候有空過去看看”。
“嗯嗯”
李學武應了一聲沒有多說,對著老彪子吩咐道:“於姐那邊你想著點兒,幫著收拾收拾”。
“放心吧,我想著呢”
老彪子笑了笑,說道:“這邊的家具好搬,幾個人伸把手的事兒,其他的西琳姐說是會幫忙的”。
這會兒女人們不在,應該是回後院了。
傻柱接話兒道:“我儘量把時間排在你前麵幾天,這樣你備菜的時候把我的那份帶出來就成,我算了算,擺個六桌就夠用”。
李學武抽了一口煙點點頭,問道:“不請廠長他們啊?”
“嗨,算了吧”
傻柱笑著揚了揚手,道:“何必求這個排場,我請人家來不來是回事兒,來了沒招待好還不又是一回事兒啊”。
這是傻柱的事兒,李學武隻是笑著點了點頭。
婚禮這種事兒,看彼此,怎麼說怎麼是。
“給何大爺去信兒了嗎?”
“沒有”
聽見李學武這麼問,傻柱的情緒猛地收斂了一下,隨即又笑了起來。
畢竟十多年了,再糾結的情緒也沒有那麼的嚴重了。
“來回都不方便,我現在找他都找不著”
傻柱也是見著大家關心他的表情,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繼續說道:“上次給我寫信還是十年前呢,我沒看就叫我給撕了,就再沒有給我寫過了,都是給雨水寫,我都聯係不上了”。
看著傻柱的笑容,眾人沒有說什麼。
李學武是沒有勸傻柱重新接受他父親的意思,姥爺和二爺他們更沒有。
未經他人苦,莫勸他人善。
清官難斷家務事,家家都有本兒難唱的經,誰知道誰家是啥情況啊。
“彆菜了,一應的準備我置辦雙份吧”
傻柱這人可交,李學武也舍得交他的本錢,放下手裡的水杯,道:“你的客人少,我請錢師傅過來,等我結婚的時候你和錢師傅他們幫我忙活”。
“剛才李叔說了,不用你說”
傻柱點點頭,雖然嘴上是那麼說,但心裡哪有不希望自己父親參加自己的婚禮的,畢竟是成家立業呢。
不過雖有遺憾,但有幸結交了一幫子小兄弟。
不說李學武對他的幫助吧,單說老彪子他們,平日裡的相互扶持並不比親兄弟差。
要是趕上後院劉海中家裡的那種兄弟,那就更是天上地下了。
“不過你可悠著點”
傻柱對著李學武叮囑道:“我這邊用不著你那麼大的量,彆買超了”。
“嗬嗬,新衣服要不要?”
李學武挑著眉毛笑道:“我準備找個裁縫做,碰巧遇到個大師傅”。
“要”
傻柱很是爽快地說道:“給我做一套就行,給迪麗雅多做幾套”。
“哈哈哈~”
屋裡人聽見傻柱的話都笑了起來。
愛就像藍天白雲晴空萬裡突然暴風雨,無處躲避總是讓人始料不及。
最近廠裡很消停,隨著上周大會的塵埃落定,好像一切都恢複了平靜,機關裡隻有些雞毛蒜皮的小事在傳著。
就好像即將到來的夏日,枯燥,乏味。
唯一還能說道幾句的便是昨晚叒叒叒……叒泥馬地震了,半夜十一點多一點。
還是從地底下傳來的“酷隆”一下子。
有精神的,沒睡著的真感覺到了,那些半夜做運動的可能都有錯覺是自己太牛嗶把炕乾塌了,停頓下來問是不是地震那陣兒還挨了媳婦兒或者彆人媳婦兒一巴掌叫他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