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箏的話實在是嚇人。
李學武剛想說弄個飯店的,她這就給你來了個滿漢全席,還要去宮裡吃。
“王箏的理解很誇張了,但意思對”
李學武笑著回了王箏一句,又跟王小琴兩人解釋道:“俱樂部就像是人一樣,沒有文化就沒有靈魂,就是空殼,何來團結啊?”
“俱樂部的文化建設因為有著這座大院的前置條件,有著咱們這些創建者的政治意願和訴求,又結合當前會員的文化教育經曆和發展方向”
李學武將手邊的方案翻了翻,示意兩人說道:“比如麵向會員以外人員經營的飯店,應該如何實現營收”。
周政全點點頭,看向李學武說道:“剛才我們就是在討論了這個,但預算的結果不是很理想,尤其是你在方案中所說的這個飯店,還是相對限製經營的,我們沒搞懂”。
“是啊,限製元素太多了”
王小琴點了點桌子,看著李學武說道:“咱們的地理位置不臨大街,也不是人流富足的商業區,周邊也沒有大型的工廠,你還要半開放式經營,這……”
“伱們說的都對,但這也是我製定兩種經營模式的原因”
李學武點了點頭,表示清楚他們所說的這些問題,解釋道:“咱們這個俱樂部終究是為了會員服務的,提供訓練、鍛煉和休閒娛樂等服務,經營隻是維持俱樂部運營的一種手段,也是俱樂部文化和發展的一種延伸”。
“對外也好,對內也罷,所有的經營項目必須從會員的利益角度出發,從服務俱樂部的目的出發”
“咱們的俱樂部從一開始就是高,會員的身份都是你我之同學,未來大家引進的會員也是各自的朋友”
李學武最後解釋道:“打造以會員為核心的價值體係,必然會在一定的團體和範圍內引起注意”。
“開放式的經營必不可取,泛大眾化也不是俱樂部當前體量可以支撐的”。
“隻有走精英核心路線,引領一部分人在俱樂部實現精確消費才是咱們未來的經營之路”
王小琴和周政全被李學武的話驚訝了一下,李學武身邊的王箏皺眉道:“這是不是有悖於當前的價值觀啊?”
“不,是會員優先,俱樂部從未決定對外服務”
李學武轉頭看向王箏,道:“飯店的經營絕不是客人越多越好,而是注重客人品質,以及服務處的服務和質量”。
“如果你聽說有個比較神秘的地方,裡麵的飯食和服務很好,不僅能就餐,還能方便交談,更能欣賞藝術、鍛煉身體、住宿和玩,這樣的地方你想不想去?”
王箏燦然一笑道:“當然想了!”
“但你隻能想,來不了~”
李學武悠然地笑道:“因為這地方隻能是會員帶著你進來,且服務功能有限製,不能享受到所有的服務,你眼饞不眼饞?”
“這……這不是欺負人嘛!”
王箏氣笑道:“合著來花錢吃飯還得有會員身份了?”
“對,就是這樣”
李學武笑了笑,轉頭看向了王小琴和周政全,道:“咱們沒有對外經營,隻是會員帶人來吃飯,飯店也隻是咱們的服務項目”。
“所以”
周政全目光灼灼地看著李學武問道:“會員帶來的人也可以買這種包,訂製衣服和鞋子等等?”
“嗬嗬嗬,有限製的買”
李學武輕聲笑道:“且不帶會員編號,隻有咱們俱樂部的標誌,價格翻倍”。
“好家夥!你這腦子可真是……”
王小琴有些呆呆地望著李學武,嘴裡組織了幾次語言都沒有說出話來。
高宅大院,環境優美,服務優秀,設施齊全,最重要的是,談笑有“鴻儒”,往來無“白丁”。
吃飯得會員預定,桌位還有限,所有會員的衣著都透露著獨特的氣質,帶來的都是朋友。
那這飯店和服裝等物品的訂製還不得打破了腦袋來搶啊。
“藝術品”
李學武對著周政全強調道:“俱樂部裡的包、鞋等都還隻是基礎服務,是為了打造獨有文化設置的”。
“而琴棋書畫、雕塑雕刻、青銅金器、織繡印染、服裝首飾、民間藝術等等各種技巧藝術造就的藝術品才是經營的核心”
李學武笑著道:“俱樂部說白了就是一種文化,俱樂部經營也是宣傳和推廣這種文化”。
“東風俱樂部的文化是積極向上的,是團結一心的,是富有探索和求知的,是和諧共進的”
“當然了”
李學武最後總結道:“也是適合當前發展需要的,適合推廣的核心價值”。
周政全看了看那份方案,現在才算明白,這方案為啥李學武說就是個呆板的文字,因為核心思想李學武現在才說明白。
要是掌握了李學武的核心思想,那俱樂部就是擺條狗在這都有人買。
王箏目光流轉,將三人的麵部表情看了個遍,這才對著李學武問道:“所以,你說的這些能賺多少錢?”
“噗嗬~嗬嗬嗬”
“哈哈哈~”
聽見王箏的話,剛才還在討論思想和價值觀的三人相視一眼,不由得笑出了聲。
思想啥的,藝術啥的,也沒啥高級的,到最後就是一如王箏所問:你說的藝術到底值幾個錢啊?
“放心吧,反正是夠用的”
王小琴不由的笑著說了一句,隨後看向周政全道:“現在咱們應該放心了,不用擔心俱樂部有一天因為資金的問題開不下去的問題了”。
“嗬嗬,要早知道學武胸有成竹,咱們何必在這瞎耽誤工夫呢”
周政全對著李學武笑道:“這些東西還是你看著辦吧,我們的思路還是有些僵化,隻要大方向對就沒問題”。
這話好像說的是俱樂部商業經營的事兒,其實說的是婁家的事。
俱樂部不是李學武一個人的,周政全和王小琴代表了大多數人的想法。
李學武今天來參加會議與其說是參與,倒不如說是谘詢會,應對會員的質疑做出合理的解釋。
不過因為他是會長,更是俱樂部的創始人,場地的提供者,創業資金的投資人,身份更加的特殊,所以才這麼委婉的。
李學武當然理解他們的質疑,婁家不是李學武創建俱樂部的目的,而是創建過程中的一個手段。
無論是婁姐,或者是婁父,其管理價值都不會體現在這個小小的俱樂部上麵。
其實李學武不想現在就開始商業運營不僅僅是為了增加婁家在俱樂部的介入程度,給婁父增加安全感和授信度,也不僅僅是因為大院的房屋改建進度沒有完成,沒有經營空間。
而是當前的社會環境還不是俱樂部開展商業運營的最好時機,最起碼也得上秋了以後才行。
會議結束的很快,四人從商業經營的話題談完,便開始說起了各自最近的狀況。
最近一段時間,尤其是近一周,京城的風向太亂了,各自的心裡都有些迷茫。
倒是王小琴,因為跟李學武是搭檔的原因,在工作上兩人配合默契,又有著李學武給定調子,跟周政全他們相比要輕鬆的多。
說了一會,樓上的人就多了起來,都是剛才從訓練場那邊過來的。
衛青他們估摸著樓上的會也開的差不多了,就三三兩兩地上樓來打聽情況來了。
李學武見人多了,便笑著借口去看看場地離開了會議室。
婁姐早在一樓等著他了,見著李學武下來,便打開了她辦公室的房門。
“談完了?”
“嗬嗬,隨便聊聊”
李學武輕笑了一聲,示意了門口的方向道:“我去找周常利有點事”。
“我還找你有點兒事兒呢~”
婁姐見李學武又要走,便翻了個白眼躲開了門口示意李學武進去。
“先跟我談,快點,彆磨蹭,正經事兒”
“啥正經事?”
李學武疑惑著進了辦公室,可還沒等他問明白了,就聽見身後傳來了劃門插銷的聲音。
“婁姐……唔~”
……
一開始李學武是拒絕的,因為他這個人很有原則的。
公事是公事,必須在辦公室裡談,私事是私事,必須在私下裡談。
李學武的這個原則讓他在兩個單位裡都處於獨立的位置,不受彆人管控。
他更不能接受辦公室戀情關係的,保衛處同一個部門也是不允許有夫妻檔的。
就連樊華和任安都是分開任職的,其現在沒結婚,要是確定結婚關係,那也是要調走一個的,至少一線和機關不允許同時存在。
辦公室戀情關係對於管理的危害很大,包括辦公室曖|昧關係等行為,都是一種不正常的管理弊端。
可現在……!
天亮著呢!
這可是在辦公室啊!
樓上和左右還有人辦公呢!
婁父……
婁父也在這邊辦公吧……
可……可李學武怎麼能拒絕一身職業裝的婁姐呢!
尤其是……
這可是在辦公室啊!
李學武反對辦公室戀情,反對辦公室曖|昧,但他不反對在辦公室裡……
……
“咳咳~”
事了扶衣趣,身長深與鳴
李學武坐在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打量了一眼辦公室的環境。
“這辦公室很簡陋嘛~”
“嫌棄啊?這還是花我的錢呢!”
婁姐從辦公桌後麵的“椅子”上站了起來,她才是事了拂衣去呢。
走到門口的洗臉盆架子前洗了洗,溫水熱了毛巾又走了回來。
李學武就像是個大爺似的,見著婁姐過來,抬起手扶在桌子上準備站起來。
可剛一搭手,卻是感覺辦公桌上不大對,再見婁姐的眼神,尷尬地甩了甩手。
“彆甩了,甩哪兒都是!”
婁姐瞪著眼睛嗔了李學武一句,用毛巾幫李學武擦了手,又擦了擦腿。
“我不叫你,你是不是就躲著我了?”
“沒有的事兒,我找周常利他們真的有事兒,是調人的事”
李學武強力解釋著,可看樣子婁姐不大相信的樣子。
婁曉娥撇了撇嘴,這種事還得劫道,還得來硬的,真是生氣!
可就這麼個冤家,她有啥招兒。
走回到門口在洗臉盆裡投洗了毛巾,聲音有些幽怨地說道:“是不是結了婚你就變了?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了?”
“變啥了?”
李學武扭了扭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褲子,也不知道是提上對,還是不提的對。
最後斜靠在了椅子上,點了煙說道:“變俊了?”
“要點臉吧!”
搭好了毛巾,婁姐看了外麵一眼,伸手打開了辦公室門上的插銷。
一邊走過來一邊嗔道:“變的冷漠了,疏遠了,對我愛搭不理的了”。
“嗬嗬,沒變的無理取鬨啊?”
李學武輕笑著點了點煙灰,示意了訓練場的方向道:“我一進來就去了訓練場,然後就是上樓開會,你總得給我搭理你的時間和機會啊”。
“我說的又不是現在,你才無理取鬨呢!”
婁姐剛說了一句,這才反應過來李學武是在說自己呢。
兩人正說著話,辦公室的門被敲了兩下,等婁姐去開了門,這才見著是黃乾。
“黃處,來找學武的啊?”
婁曉娥自然不會認為黃乾是來找自己的,管理處這邊跟管理層沒有直接的工作關係。
“啊,哈哈~”
黃乾笑著打了個招呼,隨後跟著婁姐進了辦公室笑道:“我去樓上轉了一圈,他們說你下樓了”。
“咳咳,剛下來”
李學武抽的有點兒猛,咳嗽了兩聲,點頭承認他是剛下婁。
“我就說嘛,找你一圈都沒找著”
黃乾擦了腦門上的汗,轉頭看向了門口的洗臉盆,說到:“剛打完乒乓球,洗把臉啊,一會兒聊”。
一邊說著,一邊去了門口把臉盆裡的水倒在了下水口裡,自己換了涼水。
婁曉娥見著黃乾要洗臉,便起身往辦公桌裡麵走,一邊翻找著抽屜一邊說道:“臉盆架上的毛巾是他的,我再給你找一條”。
“不用了,我們都是哥們~”
婁曉娥這邊還沒翻找幾個抽屜呢,那邊的黃乾已經拿著臉盆架上的毛巾擦著臉走了回來。
“你這……你這臉洗的也忒快了!”
“咋了?”
黃乾看著站在辦公桌旁驚呆了的婁曉娥和抿著嘴低頭的李學武,不知道發生了什麼。
“不就是一條毛巾嘛,咋,有潔癖啊?”
黃乾滿不在乎地瞅了李學武一眼道:“我都沒嫌呼你,你倒嫌呼起我來了”。
“不嫌棄、不嫌棄”
李學武擺了擺手,連忙製止了要解釋的婁姐,示意了沙發那邊,道:“坐,婁姐是怕你嫌棄我,想著給你找新毛巾來著”。
“沒那麼多說道兒”
黃乾笑了笑,跟婁姐道了謝,隨後道:“剛鍛煉完,一身臭汗,洗洗臉清爽清爽”。
“嗯,確實!”
李學武將自己的煙盒扔給了黃乾,道:“鍛煉過後精氣神都不一樣了”。
“那是!”
黃乾將用過的毛巾遞給了走過來接的婁姐,道:“你也應該去鍛煉鍛煉,總不好天天坐辦公室,人都要廢了”。
“嗯,確實,在單位也沒時間”
李學武點了點頭,看了一眼婁姐,繼續著嘴裡的廢話。
婁姐也是悄悄瞪了李學武一眼,那毛巾剛才擦了啥他不知道嗎?
損不損啊!
李學武也是冤枉,這特麼一晃神的工夫,這小子就把毛巾糊臉上了,我特麼倒是想說不借了,可也得來得及啊。
現在怎麼解釋?
還不如不解釋,有的時候人與人之間就是得有點兒善意的謊言。
“樓上正說著下周要聚餐呢,你沒提提意見去?”
黃乾抽了一口煙,瞥了走路姿勢有些異樣的婁曉娥,但因為正跟李學武說著話,也沒有在意。
“我沒意見,不挑食”
李學武笑了笑,問道:“這邊的食堂還沒有弄起來,在哪兒吃啊?”
“是要弄了”
婁曉娥走回來坐在了辦公桌前麵的椅子上,解釋道:“這院裡本來就有個大廚房,暫時先用著,我跟竇師傅說了,先把西邊院的倒座房收拾出來”。
“嗯,倒可以”
李學武點了點頭,道:“都是現成的,牆壁打通和重新裝修也用不了多少時間,盯著點吧”。
說起這個,李學武就想到了西邊院裡住著的那兩位了。
收上來的院子收拾完了,這邊的院子也逐漸開始整修,她們又得搬家了。
掐算著手裡的房子,距離這裡沒多遠就有一處,同樣是東四六條胡同,走著都能到了。
以後難免的會有離家遠的,或者住宿不方便的,那邊作為宿舍倒是方便的多。
現在李學武還沒有用到那邊的計劃,五處院子的其中三處是給老彪子他們準備的,剩下的兩處都是一起買的。
簡單說了兩句,李學武看向黃乾問道:“書的事兒怎麼樣了?”
“還說呢,你是當慣了撒手掌櫃的了”
黃乾撇嘴道:“李文彪從這邊已經拉走幾車了,啥反饋還沒有呢,你也不問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