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了,李學武想過了,孩子的教育是個大問題。
這些大人能耐得住山上的寂寞,可就耐不住生孩子了啊!
二十多個大家族,說不定喜事年年,孩子連連。
都是門當戶對的大戶人家,又是捆綁在一起的合作方,十幾年真能生出一個自然村來。
孩子多了教育總不能撒手不管。
正巧山上還真就有兩位名師!
冉秋葉的父母就在山上,支撐一個小學堂是不成問題的。
跟倒座房那會兒老彪子都說了,趙幼寬把二爺請走了,說不定自己要還人情債了。
當初請趙幼寬來給自己裱那副字的時候說好的會給辛苦費用。
可怎奈當時自己不在家,裱完字之後這老奸猾竟然不要錢就走。
自己被擺了一道,算是認了這個人情債。
前段時間彪子就說過,趙幼寬家裡好像是出事了,孫子和孫媳婦都從中學停職回家了。見二卷六十四章
李學武就等著他來找自己還這個人情債呢,沒想到這老頭兒還真能沉得住氣,想要撈一把大的。
現在估計是挺不住了,工作保不住不說,命都有可能保不住,找二爺商量的備不住就是這個事了。
如果真是這件事,那李學武倒是能順水推舟的安排了,跟冉秋葉父母正好組個小學到中學的學校。
山上有了居住、醫療、教育等方便設施,完全足夠這些人守得雲開見月明了。
再說他們也不是無所事事,讓竇耀祖承接這個工程不僅僅是為了快速的把住房建好,還要建一個辦公區。
這些家族裡是有精英存在的,他們隻是沒了用武之地,並不代表他們做生意的思維和能力沒了。
現在那五家的人就在做李學武的智腦工作,馬傑這些後來者也會參與到智腦的工作中去。
李學武會給這些家族裡的精英們以施展才華的空間,作為他的智腦,也作為婁姐到港後的參考機構。
現在山上的通訊站每天都要接受港城發來的訊息,供以智腦在文本材料上形成對港城經商環境的了解。
未來婁姐在港城會有一套管理班子,而在內地又會有一套政策研究班子。
雙管齊下,牢牢掌控成功的發展方向。
智腦人員雖然不在港城上班,但所做的工作和計策都會影響到港城公司的發展和運營。
港城那邊也會把實施情況做出反饋,他們也是港城公司的一份子,隻是工作地點在密雲山上而已。
資金與投資人分割,智囊團與執行人分割,管理人與資金和項目又進行了分割。
所有分割開來的組織又通過包含了某些神秘關係的外圍組織聯係在了一起,形成了一種保護和執行機製。
用腦的不會做決定,做決定的不會做執行,做執行的不用長腦子,這就是李學武為了不受他直接影響的港城團隊設計的控製方案。
婁姐就是這些方案之中唯一的那把鑰匙,而他就是使用鑰匙的人。
——
“今天人不多啊”
李學武走進餐廳發現就開了七八桌,這裡還有一桌是麥慶蘭一家的。
跟幾桌打了招呼,笑著說了些轉職的事,一個多月沒來,他們自然知道自己乾嘛去了。
尤其是王小琴跟他一起消失的,黃乾的破嘴早就把消息放出去了。
“他們都張羅著讓你請客呢,這算是一大喜”
黃乾從廚房那邊走了過來,對著李學武嘰咕嘰咕眼睛,道:“我看吃火鍋就很合適”。
“那也得等王姐啊”
李學武轉身掃了一圈,發現王小琴幾人都不在,便笑著說道:“可惜了,吃不成”。
“誰說的!”
黃乾扳了李學武的肩膀道:“都約好了今天晚上聚餐,大家都回到,算是給你們接風洗塵,這頓火鍋你跑不了!”
“給我們接風洗塵,還得我請客!”
李學武撇嘴道:“是接風啊,還是打秋風啊?~”
“這話不就外道了?!”
黃乾嘿笑道:“算上王姐在內,現在屬你頂事了,副團級乾部了,還是在咱們衛戍區,很了不得了”。
說完看向眾人起哄道:“你們說是不是應該讓他請客啊?!”
“嘿嘿~李副團長~”
周政全略帶羨慕的語氣玩笑道:“這小子早就在算計你了,很怕你今天不來,提前說好了要打你埋伏呢”。
“艸~”
李學武好笑地看了黃乾一眼,道:“我就說他為啥今天約我去一監所呢”。
說完拍了拍黃乾的肩膀道:“行,君子報仇三年不晚,今天這頓火鍋我就記你身上”。
“三年後的事三年後再說~!”
黃乾一副不怕死的模樣,對著眾人說道:“為了組織的利益,我豁出去了,這頓火鍋咱還就吃定了!”
“好~~~”
餐廳裡就這麼幾桌,大家夥一起哄也還就熱鬨了起來。
尤其是當李學武答應今天牛羊肉管夠的時候,大家更是發出了熱烈的歡呼聲。
今天是周日啊,是能帶著家屬來的啊,又吃火鍋又看電影的,算是過年了。
他們這裡就沒普通人,可家庭都不是富裕的,要說隨隨便便吃肉是不可能的,級彆也不夠。
尤其是牛羊肉,這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除非去東來順這種羊肉館子還成,可一頓飯吃兩三塊錢的也心疼著呢。
現在好了,李學武大發善心,牛羊肉管夠,他們哪裡還能矜持的住。
甭管李學武去哪兒掏噔肉去,隻需要知道這位仁義就成了。
俱樂部是個咋回事他們都心裡有譜著呢,那兩位姓婁的父女掌管著俱樂部的管理處,這裡要說沒有李學武的關係,誰也不信啊。
一頓火鍋吃不窮誰,可請大家和家人一起吃火鍋就是件大事了。
這裡麵一定還有婁家的緣故,眾人心裡跟明鏡似的。
黃乾就是李學武的死黨,鐵哥們,他沒有把握不會跟李學武胡鬨要火鍋的,下不來台得是他兜著。
今天的玩笑說不定就是兩人商量好的,他們集體承情,以後早晚得還。
就算是不還給李學武,也得還給婁家,或者俱樂部。
你道是李學武憑什麼敢走一個月而不擔心他的各樣產業不會出問題?
憑什麼敢給婁家等五個家族的房產貼封條?
那封條上蓋著好多個大紅章呢。
憑什麼又敢幫老彪子撈他丈人,幫冉秋葉撈她父母,幫各種人擺平事端呢。
這就是李學武所謀劃的大網,他動了,網上的其他人也就動了,有人動了他,那網上的其他人也會幫他。
這張大網會越來越大,越來越結實,甚至能傳宗接代。
因為他確定,今天在俱樂部裡的這些人的子女,也一定會進入到這張網裡來。
外人當然看不見這張網,但能感受到他們的團結和氣勢。
麥父看了一眼李學武那邊的熱鬨,回過頭來問了閨女道:“瞅這樣子,這裡要比一監所還要安全”。
麥慶蘭吃了一口飯,細嚼慢咽的,也是看了一眼李學武那邊後,這才給父母回道:“他說了,這裡不對外服務,是會員製”。
“我知道”
麥父點點頭,說道:“三六年我隨你師爺在東郊民巷給人家唱堂會,那裡麵就是你說的這種場所”。
“也是會員製,都是洋人和買辦”
麥父搖了搖頭,道:“高級的很,跟這裡一樣,門口的保衛都端著槍”。
他們進來的時候看見了,門口有保衛站崗,穿的也是製服,在崗亭裡站的筆直。
麥慶蘭看了那邊幾桌一眼,低聲對著父親解釋道:“這裡的會員都是強力部門係統的,最低的都是副處級乾部”。
“是嘛~!”
麥父驚訝的一瞪眼睛,手裡的筷子抖了抖,再偷偷瞧了一眼那邊的熱鬨,回過頭來皺眉問道:“是不是給姑爺添麻煩了?”
麥慶蘭對這邊的了解也是剛剛從李文彪的口中得知,知道的也是個大概。
因為上午還有事,李文彪隻是給他們安頓好便離開了。
今天下雨,家裡也沒事,便叫麥慶蘭多陪陪父母,晚些時候會來接她。
麥慶蘭猜測,他可能是去找那個女人了,但她沒有鬨,也沒有問,就當不知道。
這邊安排給父母的是一處剛剛裝修完的小院,明顯的帶有大宅生活氣息,這裡以前說不定住了多大的官呢。
而作為俱樂部的地址,已經裝修完的部分也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震撼和心理壓力。
安頓他們的於麗也說了,住在這邊也是暫時的,主要是為了安全,等以後合適了還可以回家住的。
這話要是李學武說他們還信,可於麗說出來他們也隻當客氣話聽了。
說不得他們要在這邊養老了,雖然給安排的廂房不算很大,倒也足夠生活了。
不用自己開火,跟在中戲上班一個樣,甚至環境要更好。
演戲有專門的舞台,就在那處訓練場的二層小樓裡麵。
即是電影院,也是表演舞台,每周一次電影的時間外,都是他們練習和教學的場所。
有說會給安排學生,可見李學武跟他們分開後才現身,去了那邊寒暄也沒招呼他們,隻當對方是忙的。
至於李文彪那邊,麥慶蘭早有了打算,安慰父母幾句,隻說了這些都是他的安排,讓父母放心。
上午陪著父母在這邊轉了一圈,雖說跟以前見過的那種俱樂部不一樣。
但這樣的古建築內,擁有健身鍛煉的場所,有練習設計的場所,還有電影院、餐廳、服務部、台球室等場所,實屬難得了。
重要的不是這裡有什麼,而是在這裡的人都是誰。
李文彪隨口一說的信息直接讓麥慶蘭對他,對他的武哥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怨不得那天在自己家裡這位是那麼的豪橫,敢拿著槍逼著那人放了自己父母。
李文彪事後說過,有去她家裡貼了封條,那處房產暫時住不得了,等以後再說。
要說她對李文彪有多麼的了解,這實在是說不好。
以前就知道他住在學校對麵,有一處大宅子,原來是學校裡某位老師的家,有的時候開車回來住,有的時候騎自行車。
結婚後才知道他是個集體企業的管理人,算得上是又窮又富的那種人了。
說他窮是因為他屬實沒啥錢,所有的行李她都見過,就那麼幾件衣服,兩套被褥。
可你要說他困難還遠遠的算不上,他能開出車來,能隨便騎自行車出來,從學校對麵的大宅裡搬到了另一處小宅院。
按他所說,有需要可以再換住所,那些人總不至於五處宅院都能摸著了。
好家夥,窮的就剩宅子了!
明明兜裡沒啥錢,卻能給她買皮鞋,買漂亮衣服,說照相就能照相,說聽收音機家裡就能有收音機。
從來沒見著他為了錢和票愁過,定在回收站那邊上班都不用他們自己開火做飯了。
吃的倒並不差,甚至比她們家以前的還要好。
這種生活就像是夢境一般,她弄不清這個李文彪到底是何許人也,幫自己辦事的那位總也見不著的武哥又是何許人也。
直到現在李文彪也沒給她說清楚武哥到底是乾啥的,反正又是工廠,又是衛戍區,又是分局的,聽著玄天二地的,摸不清頭腦。
見到本人幾次也都是白襯衫,黑褲子,黑皮鞋,真看不出在哪裡上班。
唯一能確定的就是他腰上的手槍了,一定是強力部門無疑。
麥家三口人這頓飯吃的是又感慨又憂心,又激動又心酸。
流離失所,寄人籬下,日子哪裡是看上去的那麼好過。
女兒的安慰反而成了老兩口的憂心的缺口,飯菜很可口,卻是吃的不多。
李學武本是想過來招呼一聲的,但奈何周政全拉著他說話不讓走,就在那桌吃的中午飯。
找了說話的方便,李學武低聲問了周政全家裡事。
周政全滿臉無奈地說道:“壯士斷腕,該舍的舍,該丟的丟唄”。
李學武拍了拍他的胳膊,表達了自己的安慰和態度。
“今天所做的選擇未必對明天不是一種勝利,時事變遷,時移世易,往後看吧”
“隻能如此了”
周政全看向李學武,很是感激地說道:“我丈人本是要請你到家裡做客的,但因為你要封閉培訓,又是事情多,我給回了”。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咱們之間不用客氣的,更何況我也沒幫上什麼忙”。
“這倒不是”
周政全感慨地說道:“如若不是你點醒我,我也沒有決心去跟我丈人說這件事”。
“說退一步海闊天空,可隻有退下來才清楚這一步到底有多難”。
周政全搖了搖頭,道:“現在身處局外了,他倒也看得清楚些了,對我也更看重了,要多謝你”。
“理解”
李學武點點頭,說道:“相信你也聽說了,我丈人也退下來了,四十出頭的年紀,對他來說也是個打擊”。
“唉~顧參那個結果還是好的”
周政全雖然沒喝酒,但這會兒臉是紅的,眼睛也是紅的了。
“我媳婦兒的姑父,激進了些,說了一些針對的話,人已經走了”
他們家的位置不算低,正在風暴之眼上,出事都很正常的,一個人不倒才會有問題了。
沒有任何一個體係或者家族能在這場風波之中屹立不倒。
就是顧海濤那邊,跟韓殊一家還不是要主動推讓,暫避鋒芒嘛。
顧海濤是有李學武的諫言,守住了口,提前布局了要養病的情況,又是兩次主動推讓,有著韓家的推動,這才去了學校。
那邊也是輕易不敢動顧海濤的,年歲小,但能力強,經曆的多,根子又紅又正,重要的是他沒有那麼多的關係網,反而成了不能亂動的人。
上麵一直在念叨著他,放他在學校就是為了方便養病,隨時啟用他穩固南方的意思。
這個時候南邊很熱鬨的,沒有狠人是鎮不住的,不然為啥那麼多的狠人聚集在羊城,還不是為了……
李學武同周政全均是“草根”出身,丈人均是有權勢的人,好似同命相憐一般。
李學武的丈人在部隊,周政全的丈人在工安,以前都是一個係統上的人,出了名的都互相了解著呢。
周政全回家一定說了李學武的那些建議,而又聽說了顧海濤的做法,他丈人也有所感悟,艱難地走出了這一步。
李學武影響的還不僅僅是周政全的丈人一人,周政全家裡的事,俱樂部哪個不清楚。
而李學武的勸誡和建議,以及李學武丈人的事、周政全丈人的事,都給其他人提了個醒。
上次的風暴有很多人急流勇退,不與爭鋒芒,或是去了南方,或是去了北方,反正出現了一股詭異的氣息。
好像這些毫不相乾的人有了聯係一般,都做出了隱忍和推讓的姿態,讓上麵也有些摸不清頭腦了,一時還真就沒有敢對他們實施手段。
這也給了他們反應和緩和的時間,方便躲過很多暗箭。
當然了,李學武絕對不敢拿這次的事情胡亂去說的,他全當不知道,也不會故意的再去搞什麼事情。